得意就得意吧,等打退了北齊人,自己就去提親。
程卿既然聰明,就該看出他對小磐是認(rèn)真的!
谷宏泰帶著敬畏心,將程卿看成了大魔王,殊不知這世上的聰明人那么多,程卿哪敢自認(rèn)智力超群——聰不聰明,的確和讀書有很大關(guān)系,但有些人的聰明沒有用在科考上,以科考結(jié)果來劃分智力水平太片面了。
中進士的可能是酸腐書生,沒中進士跑去當(dāng)了錦衣衛(wèi)的俞顯,敢想敢干,他能做到的事,有許多進士出身的文官拍馬都追不上。
還有已逝的程知遠,止步舉人功名,不是考不中進士,而是因為種種原因未去參加會試。
更有蕭云庭,城府深厚,卻因為宗室身份從未想過下場科考。
比如現(xiàn)在,章先生都沒想到,蕭云庭會率先發(fā)動進攻。
程卿與蕭云庭一起解毒,兩人房間相鄰,連水聲都能聽見,自然也聽見了蕭云庭下令。
隔著墻,程卿聽見蕭云庭發(fā)出了一道道指令。
一開始,程卿還能聽清楚蕭云庭在說什么,并且思考蕭云庭某道指令背后的動機,很快,程卿就神思倦倦,失血讓她昏昏欲睡。
不能睡著!
程卿咬了咬舌頭,人又恢復(fù)了點理智。
沒聽到隔壁的動靜,程卿下意識叫了一聲“蕭云庭”。
“……你以為我死了?”
蕭云庭的聲音是無力的,又很咬牙切齒。
程卿有多難受,蕭云庭亦是。
一個是毒素堆積太多,即將到了毒發(fā)之時。
另一個則是中毒時間太久,毒素附著在五臟六腑之上。
程卿哼了一聲。
趴在程卿手腕的毒蟲,才從玉盒里蘇醒時是半透明狀,現(xiàn)在慢慢變成了黑色,趴在她手腕,像是沾了一團墨汁。
終于,毒蟲松開了程卿的傷口。
木桶里的水已經(jīng)由淡紅變成了深紅,除了涌出的血液,還有毒蟲吮吸不及,從毛孔里涌出的污跡,滴了玉髓的熱水現(xiàn)在腥臭無比。
人失血過多是要死的,毒蟲主動松開傷口浮在水面,程卿掙扎著,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抓住木桶邊緣站起來。
即便這一次沒有全部拔除也沒辦法,毒蟲已經(jīng)被她體內(nèi)的毒素喂飽。
如果兩只毒蟲都用在程卿身上,為她解毒是萬無一失的,分了一只毒蟲給蕭云庭使用……到底是欠缺了幾分火候。
用章先生的話來說,她是自己找死,將來必會后悔。
將來的事,誰說得清楚?
至少現(xiàn)在程卿是不后悔的,蕭云庭能拿走一只毒蟲,那便是蕭云庭的機緣——這世上不止程卿有資格活下去,不管蕭云庭以前是怎么玩弄人心興風(fēng)作浪的,北齊人攻打西北,蕭云庭沒退縮過,那他就有資格使用毒蟲!
程卿雙腳發(fā)顫,靠著木桶邊緣,取了案幾上干凈的棉布條一層層將手腕傷口裹住。
消毒和縫合的事,要等她穿上衣服才好進行。
就是現(xiàn)在渾身無力,纏裹胸的布條太困難了,如果小磐在這里就好了。
小磐在救那些被砸傷的兵卒。
程卿啊程卿,你可以的!
心理暗示一百遍,不行也要行,程卿咬著牙裹好了胸穿好衣服,外面忽然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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