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以前的‘程卿’是誰。
那些記憶,籠罩著迷霧,程卿現(xiàn)在就要去撥開迷霧,畢竟在外人眼里,她和‘程卿’是同一個人。
等程卿進(jìn)了院子,發(fā)現(xiàn)章先生已經(jīng)被俞顯抓住了。
俞顯的刀架在章先生的脖子上。
死士們想救回章先生,蟬衣憤恨章先生炸掉城墻,帶人拼死抵擋。
俞顯要揭章先生的面具,程卿出聲阻止:“你別白費力氣了,要用糯米米漿將面具泡軟了才能揭下。”
黎老頭給她的假喉結(jié),就是這樣操作的。
俞顯回頭,從前受過傷的那只眼赤紅。
俞顯現(xiàn)在處于自我質(zhì)疑中,他覺得自己可能又做錯了,如果不來抓章先生,章先生不會這么快炸掉城墻。
就像章先生所說,蘭州成為人間煉獄,都是因為他——
程卿走了過來,好像看穿了俞顯的心思。
“俞千戶,這世上的壞人太多了,男子出門在外,也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因為壞人做了壞事,還會反咬好人一口,你是錦衣衛(wèi),你就該抓賊逆!”
至于賊逆是殺人還是炸城墻,誰能猜得到?
就算俞顯不來抓章先生,既然章先生讓人埋了火藥在城墻下,那就遲早會炸毀城墻。
等到人疲馬倦的半夜,章先生忽然炸毀城墻,阿古拉的大軍就在城外等著,局勢更壞!
章先生不知俞顯要帶人來抓捕,火藥雖然早早埋下,炸墻的時間卻是臨時決定的,阿古拉的軍隊要攻城,還需要準(zhǔn)備時間!
……這也是蘭州自救的時間。
從這點來說,俞顯做的太對,做的太好!
程卿好不掩飾對俞顯的贊賞。
俞顯抓陶不,揪出章先生這兩件事,都是程卿和蕭云庭沒有辦到的!
章先生被俞顯所擒,大概還有別的仰仗,一點都不慌張,聽聞程卿的話,章先生皺起眉頭。
“程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程卿冷笑:“我不知道,所以要請教章先生,如果我死了,先生做的這一切還有沒有意義?”
“你怎會——”
“一個人想活下去不容易,想死難道很難?實不相瞞,我已將救命的毒蟲交給了蕭云庭,蕭云庭是什么脾性,想來先生有一定了解,蘭州城失守,我必死無疑!”
看著章先生驚愕的表情,程卿很是痛快。
“如果先生有第二個選擇,都不會選我對不對?”
明知道她是女的,還是要推著她往前走,只能說明章先生一伙人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可選。
甚至是她的性別秘密,在章先生一伙人里,知道的人也很少很少。
程卿聽說過擁護(hù)“幼主”造反的,然而那些事例中,從無哪個“幼主”性別是女!
這就是為什么,章先生和黎老頭都不愿暴露程卿的性別。
這么重要的事,章先生都愿意隱瞞,程卿就是唯一的人選……如果沒了程卿,章先生用什么去號召那些追隨他的人?
“蘭州城失守,西北防線崩塌,我讓先生的所有打算都落空!”
程卿說完,不去看章先生是什么表情,對已經(jīng)聽呆了的俞顯說道:“俞千戶,你不僅要抓章先生,應(yīng)該把我一起抓回京城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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