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磐和武二穿過層層檢查,才來到程卿身邊。
程卿的眼淚已經(jīng)擦干凈,除了眼睛的異樣,整體情緒是穩(wěn)定了,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
小磐看見黎老頭的尸首,也哭了。
蕭云庭讓蟬衣將黎老頭肩頭的毒弩拔出,讓蟬衣找人驗一驗毒,看看與鄴王在兩軍交戰(zhàn)時所中的毒箭是否相同。
“應(yīng)是同一人。”
阿古拉身邊的用毒高手就是黎老頭的師弟。
這人現(xiàn)在逃脫了,蕭云庭認(rèn)為對方會卷土重來。
程卿讓武二將黎老頭的尸體帶走。
“少爺,如何安葬?”
“黎爺爺是亂世浮萍,無親無故,把他火化,待西北事了,再找個山清水秀之地下葬?!?
程卿還不知自己前路在何方,把黎老頭貿(mào)然葬下,不說年節(jié)有無人祭拜,黎老頭的仇人也不知會不會掘墳泄恨……比如黎老頭的師弟。
蕭云庭知道程卿跑不遠(yuǎn),懶得管她,任由她帶走黎老頭的尸體。
這間屋子被清理干凈后,蕭云庭看著自己被咬傷的那只手,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蟬衣才進(jìn)來。
“世子爺,奴婢為您包扎傷口。”
蟬衣將血污擦去,露出了手上清晰的牙印。
蕭云庭將手舉高,讓蟬衣看:“你看出了異樣沒有?”
蟬衣?lián)u頭,實在不知道世子爺所謂的異樣是什么。
只能看出咬得挺狠——蟬衣都沒辦法替自家世子說話,畢竟程卿脖頸上的掐痕那么明顯,世子不掐人家程大人,程大人也不會把世子爺?shù)氖忠У醚饽:?
蕭云庭盯著傷口看了半晌,若無其事將手收了回去。
蟬衣看不出來,他看得出來。
這牙印小小的,實在不像一個成年男子咬出來的。
當(dāng)然,每個人的牙都長得不一樣,大體來說,富人的牙口會更整齊,那是因為換牙時注意規(guī)避了硬物和撕咬。窮人就沒那么多講究,帶孩子不精細(xì),等發(fā)現(xiàn)牙齒難看時已經(jīng)沒辦法改變了,而且男子的牙會大些,女子則稍小。
當(dāng)然,這也不絕對,有些男子也會長一口緊密擁小的牙,而女子則長了大齙牙,如果不是剛才靠程卿太近,那種異樣的觸感讓蕭云庭詫異,他根本不會留意牙印。
不僅是牙印。
還有身形。
第一次見面就又瘦又小。
那時候貌不驚人,倒是保護色。
現(xiàn)在長開了,有點不一樣。
至于喉結(jié)……黎老頭和其師弟被抓時,臉上就戴著以假亂真的面具,喉結(jié)也并非不能偽造。
蕭云庭一開始只是想弄清楚程卿的身世,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現(xiàn)在他覺得程卿的其他秘密,比身世更有趣!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這件事就太瘋狂了。
蕭云庭腦子里閃過這些想法,面上卻不露端倪,反問蟬衣,安置他親爹鄴王的院子里可有動靜。
“有個刺客摸到了院子外,殺了王妃身邊一個婢女,又打傷了兩個護衛(wèi),此外并無其他異常,王爺沒有受到驚嚇,王妃也安好。”
蟬衣說的情況很正常。
可這么正常,蕭云庭反而不信。
他父王不抓住今晚的機會,難道真的安心做個萬事不管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