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叔長劍一抖,蟬衣手里的玉盒就摔了出去,兩個玉盒,一個被蟬衣護住,另一個落入了刑叔手里。
“你——”
蟬衣氣得抖,刑叔將玉盒揣在了懷里:“見者有份,這救命的圣藥,留一份給蕭世子沒問題,另一份就不必了?!?
黎老頭著急,“此蟲一雄一雌,同日而生方可配成一對,一旦成雙,雌雄二蟲再不分離,分開十里之外,兩蟲都會死,死蟲是無法入藥的!”
黎老頭這話一說,程卿和蕭云庭兩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這蟲子是救命的圣藥,在這屋里,不僅程卿需要救命,蕭云庭也需要,現(xiàn)在蟲子由蟬衣和刑叔各自保管一只,彼此都不信任對方,那就意味著蟬衣和刑叔不能分開十里之外。
孟懷謹讓刑叔跟著程卿,程卿離開蘭州城,刑叔也要走……一走蟲子要死,程卿和蕭云庭誰都沒好處,程卿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得留在蘭州城!
“黎爺爺,這蟲子能救蕭世子嗎,如果我們兩人用藥,夠不夠?”
黎老頭不太情愿,“讓老夫給他把把脈。”
蟬衣怕黎老頭下毒,黎老頭用師門起誓,蟬衣這才給他解開了繩索。
黎老頭給蕭云庭這一把脈,用時頗久,皺眉道:
“你也是毒入內(nèi)腑,你的病皆因毒起,全靠玉髓續(xù)命活到今日……你和程卿,倒是同命相連?!?
蕭云庭是真的有病,但這病根還是中毒落下的,早年中過毒,沒有及時根治,損傷了五臟六腑,又有余毒潛伏在五臟六腑深處排之不盡,內(nèi)腑弱,身體如何能康?。?
以前給蕭云庭看病的,不管是御醫(yī)也好,其他大夫也罷,不是弄不懂蕭云庭的病因,只是附著在蕭云庭五臟六腑中的那絲余毒不能拔除,做再多的治療都是治標不治本。
御醫(yī)和其他大夫醫(yī)術(shù)是沒問題的,蕭云庭能找到玉髓續(xù)命,亦是有高人指點。
只不過天下之大,高人不一定能找到真正對癥之藥。
兩只毒蟲,能解程卿體內(nèi)奇毒,自然也能為蕭云庭拔除余毒。
蕭云庭拔除余毒,五臟六腑所受的損傷也很深了,縱然能活過三十歲,仍然是個病秧子,壽命和正常人沒法比——但也比現(xiàn)在強,現(xiàn)在蕭云庭拖著病體勞心勞力,有玉髓續(xù)命也撐不了多久,玉髓這種圣藥并不是取之不竭的,除了勢力和財力,還要莫大的機緣,陶師弟跟在北齊新帝阿古拉身邊,亦有為二蟲謀食糧的原因,僅靠陶師弟自己可喂不飽兩條蟲子。
至于要不要為蕭云庭拔毒治病,黎老頭想了想,自己并沒有其他選擇,他和程卿都在蕭云庭的地盤上。
黎老頭思慮一番,才說蟲子對蕭云庭的病情有用。
“待老夫準備好了,就為你二人治療。”
黎老頭現(xiàn)在的樣子很凄慘,他在水牢里泡了這么久,又被鐵鏈鎖著琵琶骨,他身上的傷再不處理下,自己都撐不住。
他給蕭云庭把完脈站起來時,身體就晃了晃。
程卿趕緊上前去扶:“黎爺爺,我送你下去休息?!?
蕭云庭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叩擊桌面,正要說話,一只弩箭破窗射來,瞄準了蕭云庭——程卿去扶黎老頭,恰好擋在蕭云庭的前面,那弩箭就正對著程卿!
在黎老頭把脈時,刑叔和蟬衣相互警惕對方奪取毒蟲,弩箭破空而來時,兩人慢了一步。
程卿的身子偏了偏。
——是黎老頭推開了她!
弩箭射中了黎老頭的肩膀,他撞翻了座椅,摔在了地上,本來死氣沉沉的臉色更加灰敗,蒼白中透著青黑,嘴角還有黑血溢出。
“蟬衣!”
蕭云庭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