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時,蕭云庭若隨便派個人去程卿面前,叫程卿去見他,大概只會得到一個“滾”字做答復(fù)。
在西北,蕭世子想見程知縣,程知縣各種不樂意出門,還是磨磨蹭蹭啟程去了蘭州。
臨走之前,給縣學(xué)一群學(xué)生留了課業(yè),說自己回秦安要檢查。
程卿不打算帶何婉去,為了何婉的安危著想,她特意將朱縣丞等秦安官吏叫到一起:
“本官來了西北,一直想去見見老朋友,無奈公務(wù)繁忙不能成行,如今蕭世子派人來請,本官推辭不得,只得將縣城公務(wù)托付給諸位,還請諸位多多費心!”
朱縣丞看她的眼神仿佛看傻子。
程卿看了看蕭云庭派來的人,那人抱拳道:
“世子惦記著程大人,還請程大人速速隨小人動身?!?
大魏的地方官,除了特殊情況,一般是不能離開任地的,程卿若不管不顧去蘭州,前腳剛走,后腳就可能被朱縣丞等人舉報。
現(xiàn)在局勢特殊,蕭云庭掌握著西北軍,那整個西北就是蕭云庭說了算,朱縣丞等人若有質(zhì)疑,可找蕭世子問詢……借朱縣丞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問蕭云庭。
本來榮九還想跟著程卿去蘭州,說什么老師有事弟子侍奉。
程卿直接讓他留在秦安:
“我不需要你侍奉,你若有心,可留在秦安縣侍奉你師母?!?
何婉還要建織坊呢,程卿不在秦安縣,何婉就不能肆無忌憚出門了,有榮九在中間傳話跑腿也不錯。
榮九也豁得出去,從此就管何婉叫師母。
程卿只帶了小磐和武二去蘭州,連孫安都沒帶。
小磐在路上擔(dān)心的很,覺得蕭云庭叫程卿去蘭州是不安好心。
程卿搖頭:“現(xiàn)在整個西北幾乎都是蕭云庭說了算,他想對付我,不用這么麻煩?!?
對不對付的,程卿還在乎嗎?
她剩下的壽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多活一天算一天。
如果她不幸死在了蘭州城,那可好了,臨死都要掙一個忠臣的名頭,狗皇帝還得捏著鼻子認(rèn)了。
怎么想,都是程卿占便宜。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那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
程卿瀟瀟灑灑去了蘭州城。
在程卿踏入蘭州城之時,八百里加急,從京城到西北,跑死了幾匹馬傳遞的消息,也剛剛送往蕭云庭的手中。
蕭云庭覺得八百里加急送到他手里的消息太滑稽,然而如此荒誕的事,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
他只是得到消息的途徑比別人快,但這個消息在京城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機密,最多再等一個月,這個消息就會以邸報為載體傳遍整個大魏!
城府深厚如蕭云庭,都被這個消息噎得半天無語。
他還不知該和誰一起分享如此噎人的消息。
鄴王肯定是不想聽他說話的。
蕭云庭想起了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