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和程卿比做算學(xué)題。
別說是比算學(xué)了,就是比四書五經(jīng),她這個六元及第的狀元是經(jīng)過官方認證的,沒誰會想不開試圖在學(xué)問上吊打她,她提出這樣的建議,旁人不過是覺得她所學(xué)比較雜,除了悶頭科考,竟是各方面都有涉及……不過對一些人來說,程卿的表現(xiàn)讓他們又驚又喜。
程知遠最大的價值,不是得了朝廷的追贈,而是把程卿教導(dǎo)的這樣好。
一雙眼睛看著,數(shù)雙眼睛都看著。
五河縣每日都有新的流民抵達,城里城外禁止互相走動,卻攔不住消息從城外傳遞。
有關(guān)程卿的各種事跡,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以五河縣為中心,在整個淮南擴散。
俞三聽了錦衣衛(wèi)密探的稟報,不由皺眉:
“在靈璧縣沒有找到崔老爺,卻聽到了你的大名,程卿,現(xiàn)在附近的百姓可能有人不知五皇子,卻都知道你!”
虹縣和靈璧縣離得近,算算時間,程卿在虹縣的事跡也該傳到靈璧縣去了。
但到眼下這種程度,有些太夸張了!
百姓們只知程狀元,不識五皇子,消息傳到京城,皇帝會怎么想……會不會以為程卿故意揚名收買人心?
俞三覺得其中有古怪。
程卿詫異:“怎么可能?”
她在五河縣做的再多,各種措施也是以五皇子的名義頒發(fā)的,就算百姓們要傳頌,也是傳頌五皇子才對。
“你是說,有人在故意替我揚名……”
可為了什么呀?
程卿不知是誰在這樣默默無聞做好事,她一點也不感動,只覺得很詭異!
程卿的確做了不少事,但官場潛規(guī)則如此,事情是下面的人做,功勞是是上面的人領(lǐng),不說五皇子,就是程知緒、石總督和祁指揮使誰揚名都行,獨獨是她跳過這些人自己揚了名。
真要是程卿自己找人做的就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人偷偷這樣做,程卿不得不懷疑對方的居心。
“何望春一直很老實?”
“沒什么異常的,他開始還想和蒙城那群流民見面,在城門處被攔下來后也不往外跑了。”
不知為什么,程卿第一個懷疑何望春。
偏偏人家何望春老老實實的,沒干啥犯忌諱的事。
錦衣衛(wèi)密探傳回來的消息只是個開始,沒兩天,城外的幾萬流民也知道了程卿的大名,知道公開時疫消息是程卿提議的,讓他們清淤固堤賺工錢和就地建房都是程卿的功勞,程卿出城主持事務(wù)時,流民的歡呼一浪高過一浪……程卿周身不自在,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石總督當著五皇子的面提了一句“過猶不及”,勸程卿不要好大喜功,似乎認定是程卿故意為之。
五皇子說自己相信程卿,一向不怎么發(fā)表意見的祁指揮使卻有質(zhì)疑:“若不是程學(xué)士有意為之,誰會這么做?”
程卿一臉無辜,“不瞞祁大人,下官也想知道是誰這樣做,這是要捧殺下官!”
“自是敵人有意為之,要讓平叛大軍內(nèi)部分化,咳咳……”
崔彥杵著根拐杖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崔彥終于能下地行走了,第一時間趕來為程卿解圍。
祁指揮使看不上崔彥這個戶部小主事,認為他忽然插話是不懂規(guī)矩,五皇子見了崔彥卻很高興——五皇子遇刺時,是崔彥用袖弩救了五皇子,若不是崔彥相救,五皇子可能當場就遇刺身亡了!
崔彥為了救五皇子,自己受了傷,后來兩人還一起感染了時疫。
五皇子的病情一直在掌控中,崔彥卻病情反復(fù),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戰(zhàn)勝了時疫,五皇子一見崔彥,油然而生一種共患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