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罵金蕊沒良心，金蕊沒反應(yīng)。

但程卿罵金蕊蠢，金蕊就接受不了。

她睜開眼睛，憤憤望著程卿。

“你、你不懂！”

像程卿這樣十七歲就六元及第的天之驕子，哪里會懂宮女的苦楚。

程卿憑什么站在道德高處指責(zé)她？

程卿的確是不懂。

程卿合上手里的卷宗。

“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娘娘待坤寧宮的宮人都很大方，對你尤其好，每年都會賞賜不少財物給你，你一個人在宮里當(dāng)差，全家都過上了好日子。不過你家里的兄弟們不爭氣，迷上了賭，你為了給兄弟填賭債，打起了皇后娘娘首飾的主意，把幾件不太打眼的首飾夾帶出宮賣掉，卻又不小心被協(xié)理宮務(wù)的淑妃發(fā)現(xiàn)，就此抓住了你的一個把柄……像你這么蠢的人，居然還想一步登天做人上人，皇后娘娘要你嫁人出宮，分明是幫你。”

金蕊瞪大眼睛。

程卿既然什么都知道，還有什么審問她的必要？

金蕊幾天沒合眼，此時也真是熬不過了，順著程卿的話道，“不錯，就是淑妃，她要挾奴婢，讓奴婢陷害皇后娘娘，她承諾讓奴婢也做娘娘，等大皇子登基……淑妃個賤人，她騙了我對不對，她把我扔在慎刑司不管了！”

金蕊招了？

蕭云庭覺得不管誰挑中金蕊當(dāng)內(nèi)應(yīng)，都太蠢了。

金蕊這個宮女渾身都是漏洞，比較好收買。

可她能輕易背叛伺候了十幾年的皇后，同樣會背叛第二任主子！

不過程卿會怎么做？

程卿和淑妃、大皇子都有仇，金蕊招供是受淑妃指使，程卿會樂見其成吧！

但事情不會這么簡單……蕭云庭目光一閃。

程卿沒有立刻撿起這潑天的功勞，反而沖金蕊笑笑：

“你果然不老實，淑妃雖然拿住了你的把柄，卻沒想好要怎么利用，她扳倒了皇后有什么好處，宮里有這么多娘娘，淑妃也不是一定能做繼后?！?

程蓉沒死之前，皇上對淑妃還是比較寵愛的，那時候朝臣們大半都支持大皇子當(dāng)太子，若沒有程蓉那件事，過得一二年，皇上也就順?biāo)浦哿⒋蠡首幼鎏恿?，畢竟那時候大皇子在朝野內(nèi)外的形象都比較好。

若那時有機(jī)會把皇后扯下馬，淑妃肯定不遲疑，因為那時她很可能會做繼后。

現(xiàn)在么，淑妃在皇帝面前的份量，可能都抵不過寧妃一半。

金蕊還想說話，程卿已經(jīng)不想聽了，反朝著門口方向行禮：

“陛下，微臣已經(jīng)問完了?！?

皇帝居然屈尊紆貴親自來了慎刑司，蕭云庭也趕緊行禮。

“免禮?！?

雖然皇帝聽見了程卿審問金蕊的經(jīng)過，程卿還是要匯報下自己掌握的證據(jù)，她將卷宗上呈給皇上：

“自四月下旬起，宮女金蕊的行蹤，已悉數(shù)記錄在冊，她從哪里拿到的巫蠱娃娃，又是何時放入皇后娘娘妝盒，微臣俱找到了證人。微臣與蕭世子在慎刑司五日，共計審出坤寧宮中不妥當(dāng)?shù)膶m人十九人，也都記錄在冊，請殿下定奪?！?

皇帝身邊的內(nèi)監(jiān)捧過了程卿手上的卷宗。

皇帝翻過，又將卷宗交給內(nèi)監(jiān)，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