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先前說過什么來著，鄴王府的船好上不好下，你和孟懷謹(jǐn)與鄴王世子來往是與虎謀皮，你們打老虎的主意，老虎也把你們當(dāng)成獵物，孟懷謹(jǐn)已是靠老虎太近了，現(xiàn)在想跑，不死也是重傷。”

好吧，程卿總覺得老爺子什么都知道了，偏偏不說。

她連忙安五老爺?shù)男模骸懊蠋熜忠撋肀容^困難，我是絕不會和蕭世子走一路的，我從他身上無所求，他就不能鉗制我?！?

至于程蓉之死的‘真相’，那是蕭云庭主動要告訴她的。

程卿當(dāng)時提了可以等價交換，蕭云庭自己不要。

機(jī)會稍縱即逝，事后蕭云庭再想要好處，程卿是不會認(rèn)賬的。

五老爺點頭，“你要說到做到，守住本心不亂，不貪不急躁，那誰也別想利用你。等回了南儀安葬好你蓉姑姑，你還回書院去，明年就是鄉(xiāng)試了……小郎，慢慢來，叔爺都不急，你也不要急，你還有大好的時光呢?！?

程卿爽快應(yīng)下了。

五老爺大概會為程蓉的死報仇，但具體怎么做，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她也想做點什么，可跳不到京城那個大舞臺去，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扶靈的隊伍慢慢朝南儀縣走，程卿讓自己從憤怒中平靜下來，像五老爺說的，不貪不急躁，她匆匆?guī)е暇┑囊幌鋾K于派上了用場。

學(xué)無止境，看書能使人獲得寧靜。

沒人會狂妄到覺得自己已經(jīng)弄懂了書本的所有含義。讀第一遍，是生疏，是囫圇吞棗。讀到第十遍，是熟悉，是記住了內(nèi)容。讀二十遍是淺顯的理解，那讀一百遍呢？

從南儀上京，程卿和五老爺花了不到一個月時間，從京城返回南儀，足足花了兩個月。

為求穩(wěn)，放棄了趕路的速度。

去京城時正月還未過，返回南儀縣已是五月初。

程蓉的棺柩運回南儀縣，要以未嫁女的身份葬入祖墳，自然動靜不小，程蓉身死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除了極少數(shù)的知情者，程氏族里乍聞這消息都覺得突然。

年前才聽說程蓉救駕有功封了縣主，怎忽就死了？

五老爺進(jìn)京原來是治喪！

大部分族人都為程蓉的死而痛惜，程氏女得封縣主是家族有光的事，程蓉也不令人討厭。

就算不是程氏族人，聽了這樣的消息也大感唏噓。

花樣的年紀(jì)來不及盛開就凋零，總歸是讓人不舒服。

崔彥也總算知道了程卿為什么匆匆請假進(jìn)京，游學(xué)是假的，治喪才是真的?。?

“小郎和五房一向親厚，這事他的確責(zé)無旁貸要幫忙，就是落下的課業(yè)，我們得替他操心了?！?

崔彥的讓周恒點頭贊同。

明明他們?yōu)槌糖涫刈×艘胰嗟摹乇P’，卻沒了邀功的心情，在生死大事面前，他們和俞三的爭搶更像是小孩子的嬉鬧。

也有極少部分人，天生就缺了同理心，五房有喪事，這些人不為其悲，反而歡喜，二房的朱老夫人就是這極少數(shù)人中的一位。

程蓉封了縣主，朱老夫人覺得老天爺眼瞎，要給五房錦上添花，把好處都給了五房。

這縣主封號還熱乎呢，程蓉忽然死了，朱老夫人覺得老天爺大概是睜眼了——這是福分太大，命太輕，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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