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別的,等將來端木緋嫁到公主府后,有安平替她撐腰,她在公主府的日子想來不會難過。
“見過長公主殿下!”
眾人齊齊地屈膝向安平行了禮,安平和氣地笑道:“大家不必多禮,都坐下說話吧?!?
安平說得客氣,眾人卻也不敢太過隨意,等安平坐下后,眾人才紛紛落座。
跟隨在安平身后的那些公主府的丫鬟也捧著手里的木盒井然有序地進(jìn)來了,一派莊重喜氣,然而,這份莊重很快就被“嘎嘎”的兩聲破壞了。
這突兀的聲音一下子引得眾人的目光從安平身上移開,她們都知道端木緋養(yǎng)了只八哥,第一直覺就是八哥來湊熱鬧了,可是出聲的并非是小八哥,而是一對活雁。
一個青衣婆子雙手各抄著一只活雁進(jìn)了廳堂,活蹦亂跳的大雁一邊撲棱著翅膀,一邊“嘎嘎”叫著,這對活雁顯然是用來作為贄禮的。
任氏笑著恭維了一句:“殿下,您真是有心了,還特意送活雁作為贄禮?!?
時人如今多用木雁進(jìn)行奠雁禮,這活雁也是好幾年沒聽說了。
“這是犬子特意去獵的活雁,也是他的一點(diǎn)心意。”安平勾唇一笑。
她那個傻兒子為了抓活雁都忙活了好些天了,連著半個月天天出京去獵雁,抓了好幾十只全養(yǎng)在公主府的花園里,就擔(dān)心萬一突然有雁逃了或者病了或者死了,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和睡前的最后一件事都是去看看那些雁,以致園子里的那幾十只活雁明明好吃好喝地供著,結(jié)果沒養(yǎng)肥,反而瘦了不少。
想著,安平就覺得好笑,不動聲色地對著端木緋眨了下眼。
端木緋對著安平甜甜地笑了,乖巧可愛。
她穿著一身紫色百蝶穿花滾金線妝花褙子,鮮亮的顏色映得她容光煥發(fā),她年紀(jì)小,也不用化妝,只昨晚睡得飽飽的,就精神奕奕,看著就像是一朵初綻的小花般嬌艷。
安平看著端木緋心里是滿意得不了的,只覺得兒子定是上輩子燒了不少高香,才能娶到一個這么好的兒媳婦。
安平拉過端木緋的小手,親昵地說道:“緋兒,好些日子不見,你又長高了些,更漂亮了?!彼€從手腕上拔下了一個鐲子,親自給端木緋戴上了,親熱喜愛之情溢于表,“有空的時候,你常來公主府找本宮玩。”
那是一個鑄金翡翠福祿壽五彩手鐲,鐲子奇妙地呈現(xiàn)出紫、白、綠、紅、黃這五彩,每種顏色都鮮亮通透,玉鐲表面又以鑄金鑲刻,工藝繁復(fù),整個鐲子看來精致而絢麗。
一旁的任氏和倪氏幾乎看直了眼,這個鐲子她們以前雖然沒見過,卻聽過,是先皇后也就是安平的生母,在安平十六歲生辰那天贈與她的禮物。這個手鐲不僅是五彩玉料難得,而且鑄金的工藝也極難,據(jù)說是當(dāng)時的天下第一巧匠親手所制,這世上只這一件。
當(dāng)年有不少其他工匠也嘗試過仿制,卻無一不失敗了,總是或多或少地有些瑕疵,可見這只鑄金翡翠福祿壽五彩手鐲之珍貴。
任氏和倪氏怎么也沒想到安平竟然輕輕松松地就把這個玉鐲贈給了端木緋。
端木緋落落大方地收下了玉鐲,對著安平福了福:“多謝殿下?!?
安平拉著端木緋又坐下,笑著看向了端木紜道:“阿紜,你看你妹妹與本宮的阿炎是不是天作之合?”
端木紜見安平那么喜歡妹妹,心里是既驕傲,又不舍,連連應(yīng)聲。
一旁的倪氏也跟著附和了幾句,說著什么“佳偶天成”、“皇恩浩蕩”的客套話,說到底,這是皇帝賜婚,怎么都得是良緣!
與端木紜、端木緋姐妹倆寒暄了幾句后,安平就讓丫鬟們把小定禮奉了上來。
通常小定禮都是四盒禮,其中金項(xiàng)圈、金手鐲、金戒指等各種金飾裝一盒,玉如意、玉鐲等各種翡翠玉石首飾裝一盒,各種上好的布料及繡花衣衫等物件再分裝兩盒。
而今日除了這常規(guī)的四盒外,安平長公主府還多備了四盒,一盒是各式精致的點(diǎn)心;一盒是一套紅寶石頭面;一盒是一整套的官窯青花瓷瓷器;一盒是滿滿一匣子的南珠,個個都有龍眼大小,幾乎閃瞎了眾人的眼。
任氏等人皆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幾乎移不開那盒南珠,要收集這么一盒大小都差不多的南珠,那可不容易,聽說安平長公主府富庶,看來還真是名不虛傳。
這樣的小定禮委實(shí)是大手筆??!
在眾人艷羨不已的目光中,張嬤嬤命丫鬟送上了端木家備的四盒回禮,包括文房四寶、綢緞衣料、衣袍衣衫和鞋帽各一盒。
端木紜含笑對安平說道:“殿下,這是蓁蓁親手縫制的衣衫鞋襪,她手藝不好,希望令郎……我是說妹夫莫要嫌棄?!倍四炯嬜焐险f端木緋手藝不好,這也不過是謙虛罷了,在她看來,妹妹的手藝自是頂好的。
安平瞧也不瞧就連聲贊道:“本宮看這手藝是極好的,繡得也好!”
安平鳳眸璀璨,心道:哪怕是緋兒縫個麻袋,自己那個傻兒子估計(jì)都會往身上套,這次估計(jì)可要把他給樂壞了。自己那傻兒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這時,馬嬤嬤過來恭敬地請示道:“大姑娘,席宴已經(jīng)備好了,是不是請長公主殿下入席?”
端木紜轉(zhuǎn)頭問了安平的意思后,眾人就紛紛起身,說說笑笑地往隔壁的席宴廳去了。
一個青衣丫鬟朝她們離去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接著,她就提著裙裾朝外院跑去,一路不停歇地來到了端木憲的外書房。
“老太爺,長公主殿下已經(jīng)收下了回禮,大姑娘正帶著人入席?!鼻嘁卵诀邔χ四緫椃A道,“席宴以及唱戲的伶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端木憲就坐在窗邊,心不在焉地對著棋譜慢慢地?cái)[著棋局,棋盤上的棋子零零落落。
今日并非是端木憲休沐的日子,他下了早朝后,沒去戶部衙門,就直接回了府,生怕小定禮上有什么變數(shù),端木紜一個姑娘家應(yīng)付不來。
他特意命人盯著花廳那邊,一有什么進(jìn)展,就回來稟報(bào)他。
聽一切進(jìn)展順利,端木憲頗為滿意地捋了捋胡須,心道:紜姐兒委實(shí)能干!身邊沒有長輩指點(diǎn),照樣把小定禮的事宜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你再回去盯著?!倍四緫楇S口打發(fā)了那個青衣小丫鬟,小丫鬟唯唯應(yīng)諾,在書房里沒停留半盞茶功夫,又匆匆地走了。
她前腳剛走,后腳又有小廝進(jìn)來了,端木憲才拿起的棋譜,就停頓在了半空中。
“老太爺……”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稟道,“岑……岑督主來了!”
“啪嗒!”
端木憲手里的棋譜脫手而出,正好掉在榧木棋盤上,弄得上面星羅棋布的棋子一下子亂套了,幾粒黑白棋子“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在青石板地面上滾來又滾去,一片狼藉。
端木憲呆住了,對于自己制造的混亂似乎毫無所覺,不知道心里是“驚”多點(diǎn),還是“嚇”多點(diǎn)。
他霍地站起來身來,腰部正好撞在了放著棋盤的方幾上,于是,又是“嘩啦啦”的一陣響,更多的棋子從棋盤上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墜落……
端木憲顧不上自己制造的混亂了,急忙道:“我親自去迎!”
端木憲撫了撫衣袍后,大步流星地出了外書房,朝著正門方向去了。
外面陽光燦爛,碧空如洗,但是,端木憲的心中卻像是籠罩著一層陰云般,忐忑不安。
岑隱離京的事,端木憲作為首輔還是知道一二的,雖然他不知道岑隱離京為了什么,也沒敢問,但是岑隱應(yīng)該是今天剛回來……
岑隱這才剛回京,就來府里找自己,莫非是自己最近不小心辦差了什么差事?!
所以,皇帝派他來問責(zé),甚至是來抄家?!
端木憲越想越是心驚,一邊走,一邊問道:“岑督主今日帶了多少人來?”
“就隨行的三四人吧?!毙P急忙答道。
端木憲聞,總算松了一口氣,心道:岑隱就帶了這么幾個人,應(yīng)該不是來抄家的。
思緒間,端木憲走得越來越快,步履帶風(fēng)。
等端木憲來到儀門附近時,一輛紫帷黑漆馬車正好在那里停了下來,一個小內(nèi)侍急忙搬了一個小杌子給主子墊腳,又挑開了馬車的簾子。
一道著大紅色麒麟袍的身形從馬車?yán)镒吡讼聛?,頎長挺拔,長身玉立,正是岑隱。
“岑督主大駕光臨,”端木憲三步并作兩步地迎了上去,殷勤地對著岑隱拱了拱手見禮,“有失遠(yuǎn)迎,實(shí)在失禮。”
岑隱淡淡地一笑,隨意地喚了一聲“端木大人”,神情不冷不熱,看不出喜怒。
“岑督主,請?!倍四緫椆ЧЬ淳吹匕厌[往里頭迎,朝外院的朝暉廳方向走去。
岑隱撣了撣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塵土,不緊不慢地隨著端木憲一路東行。
一路上,端木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岑隱的神色,實(shí)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就試探地問道:“不知督主今日來寒舍,可是有何指教?”
話語間,岑隱跨過了高高的門檻,進(jìn)入廳堂中,他徑直往前走去,直接就撩袍在主位坐下了,撫了撫袖口后,道:“聽聞今日貴府的四姑娘小定禮,本座是專程來送賀禮的。”
跟在岑隱身側(cè)的一個小內(nèi)侍急忙把一張禮單呈給了端木憲。
端木憲再次傻眼了,似乎還沒有消化岑隱話中的意思,就聽前方的岑隱緩緩地又道:“本座今早才剛回京,準(zhǔn)備得有些倉促,還望端木大人莫要見怪。”
見怪?!
端木憲那里敢見怪,哪怕是岑隱什么禮也不送,就這么專程跑一趟,就足以讓端木憲受寵若驚了。
端木憲驚得忘了坐下,賠笑道:“不過是我那四孫女的小定,怎么就勞駕了督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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