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順?biāo)托煨阈?,一看就是一家人?
而徐家這位啞巴大哥和徐順?biāo)置脗z長得并不像。
晏逐星心底有些疑惑,難不成這背后還有什么故事不成?
她壓下心里的疑惑,靜靜看著徐秀秀和大哥溝通。
徐秀秀哽咽著快速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最后指著晏逐星等人解釋:“是他們把那個騙子抓過來的,銀子也是他們給的。”
徐有福低頭看了一眼錢袋子,又抬頭看看破敗的家和搖搖欲墜的娘親。他臉上掙扎了一下,忽然把銀子往妹妹手里一塞,然后對著她和徐順?biāo)p手飛快地比劃起來。
他先是指了指高氏躺著的屋子,做了一個喝藥的動作,然后用力搖頭,接著指向臨清城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副決絕的表情。
晏逐星等人看得一頭霧水。
徐秀秀卻嚇壞了。
她猛地尖叫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你想去搏命窟?!你瘋了嗎?”
“搏命窟?!”徐順?biāo)猜犆靼琢耍瑖樀没觑w魄散,一把抓住徐有福的胳膊。
“大哥,你找死?。∧堑胤绞侨巳サ膯??進(jìn)去十個能活著出來一個就不錯了?!?
徐秀秀情緒徹底崩潰了,她死死攥著那錠救命的銀子哭喊著往徐有福懷里塞:“阿娘的病是急,可這銀子夠抓好多藥了。欠的錢咱們兄妹三個一起扛。去給人扛活、去碼頭賣力氣、去漿洗縫補(bǔ)……總歸有法子慢慢還上。我不許你去送死!”
她越說越怕,仿佛已經(jīng)看到大哥被野獸咬得血淋淋,渾身沒一塊好肉的模樣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嗚嗚嗚嗚……大哥!你要是沒了,我和二哥怎么辦?到時候這個家就真的塌了,娘也活不成了??!”
徐順?biāo)布绷耍p目猩紅,梗著脖子對他大吼:“大哥你別犯渾。大不了把我賣給大戶人家當(dāng)長工,簽死契。賣身銀總能還上些債。”
徐有福急得滿頭大汗,手比劃得更快更用力了。
可他越是急切地比劃,徐秀秀和徐順?biāo)涂藓暗迷絽柡?,死死拖著他,半步也不肯讓他往門口挪。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哭喊聲、嗚咽聲亂成一團(tuán)時。
晏逐星沒忍住開口了:“搏命窟是什么?”
徐秀秀抹了把眼淚,眼里充滿了恐懼。
她啞著嗓子道:“……那是臨清城里達(dá)官貴人尋血腥樂子的地方,他們私下叫它血金籠?!?
她之所以能知道得那么清楚,都是因為阿爹之前病重,他們到臨清城里請大夫時聽到了搏命窟的事情,大哥就動了進(jìn)去掙銀子救阿爹的念頭。
阿爺阿奶知道后把他狠狠罵了一頓,他才改了主意。
如今爺奶和阿爹都不在了,大哥為了這個家,又想去賭一把了。
“據(jù)說里邊就是個鐵籠子搭的臺子,底下人管它叫搏命窟?!毙煨阈阏Z速很快,透著深深的厭惡和絕望。
“窮得活不下去的人,簽下生死狀,就能進(jìn)去。進(jìn)去后,會對上特意餓狠了的猛獸,和它們拼命。而那些老爺夫人們就在上頭高臺雅座坐著,下注賭誰能活下來,把人命當(dāng)作看猴戲取樂?!?
她說著,臉上血色褪盡,聲音越來越低。
“進(jìn)去的人,十個里頭能爬出來一個都算他命大。只要能活著打完一場,不管多慘,就能拿到一筆賣命錢。”
她抬手伸出了兩根手指。
謝翊寧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兩千兩?”
徐家人不約而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么可能,是二十兩?!毙祉?biāo)釉挕?
二十兩?
謝翊寧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