瞝原來自打上回晏逐星走后,汪氏代管家的權(quán)利就被定遠侯收回了。
汪氏借著幫忙操持定遠侯婚宴一事厚著臉皮留在了侯府,她把自己的娘家侄女也給叫來了。
想著趁定遠侯娶新婦這日,讓侄女和定遠侯生米煮成熟飯,屆時侄女當不上侯府主母,當個妾室也不錯。
畢竟侯府如今沒有繼承人。
若她的侄女能搶先一步生下兒子,侯府不還是他們的么。
于是她才想著給定遠侯下催情藥。
晏逐星聽完,覺得她說得倒也合情合理。
汪氏想要的始終都是侯府的榮華富貴,沒必要讓她和定遠侯身敗名裂。
“那你為何要給我下藥?”晏逐星問道。
汪氏咽了咽口水,掙扎著要不要說實話。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沒什么耐心?!标讨鹦堑貟吡怂谎?,將腰間的軟劍解下,直指汪氏喉間。
“我數(shù)到三,你若不說,便給他們陪葬。一、二……”
聽到這話汪氏嚇壞了,涕淚橫流地沖上前抱住晏逐星的腿,嚎哭道:“我說,我全都說還不行嗎?!?
“是衛(wèi)國公府的一個管事嬤嬤讓我干的?!蓖羰虾敛华q豫地就把幕后之人給賣了。
晏逐星:“……”
哇,定遠侯今日的婚宴可真是熱鬧極了。
先是溫家人要下毒,后是大長公主派出暗衛(wèi)刺殺,現(xiàn)在衛(wèi)國公府的人也來摻一腳。
這些人有完沒完?
難道是她表現(xiàn)得太客氣了,讓他們產(chǎn)生了誰都可以踩她一腳的錯覺?
晏逐星冷笑。
雖然汪氏供出來的只是衛(wèi)國公府一個小小的管事嬤嬤,但她心知肚明,要對付她的只會是竇淑容。
她不明白竇淑容為何會恨她至此,非要讓她身敗名裂活不下去才滿意嗎。
就因為之前冰嬉宴上的事情?
晏逐星深吸一口氣。
既然竇淑容非要摻和,那殺死定遠侯的這個鍋,就她來背吧。
林姨娘應該已經(jīng)找到裴明鏡了,也不知道等會兒他來查案,查到自己母親頭上會是一個什么表情。
*
定遠侯正與忠毅伯把酒歡,臉上堆滿了春風得意的笑容。
酒酣耳熱之際,就瞧見林管家面色慘白地沖了過來。
事態(tài)嚴重,林管家也顧不得禮數(shù),幾乎是撲到定遠侯耳邊急促低語:“侯爺!大事不好!玉瀾院起火了,大小姐好像還在里頭沒出來呢!”
“你說什么?!”定遠侯驚得手一松,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番舉動引得附近幾位賓客側(cè)目。
忠毅伯放下酒杯,關(guān)切地問:“鴻升兄,何事如此驚慌?”
定遠侯眨眼間換上了一副云淡風輕的笑容。
他擺擺手,對著周圍投來目光的賓客們朗聲道:“嗐,無妨無妨!下頭人毛手毛腳,一點子小事都辦不利索,驚擾了各位的雅興,真是該打!”
忠毅伯將信將疑,但見他神色如常,便也笑著舉杯:“無事便好,來,再飲一杯!”
定遠侯笑著舉杯回應,眼神卻飛快地掃向玉瀾院的方向。
此刻前院喧囂,玉瀾院的位置又偏,尚未有黑煙沖天而起。
他心下稍定,趁著舉杯飲酒的間隙側(cè)過臉,用只有林管家能聽到的聲音吩咐道:
“聽著,立刻帶人過去壓住火勢,別讓它燒大了驚動前頭。”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至于大小姐的事……”
“若她命大,算她造化。若她……”
他沒說完,但林管家也已聽懂了他的外之意。
侯爺這是要讓大小姐自生自滅??!
“重點是,管好下人的嘴。今日之事,一絲一毫都不許傳到這前院來!若讓我聽到半句風風語,唯你是問!”
定遠侯面色冷凝。
婚宴才進行到一半,正是與京中權(quán)貴聯(lián)絡感情的關(guān)鍵時刻。
若讓這些好不容易才借著國公府名頭請來的貴客知道后院失火,甚至還死了人,他們必定會立刻尋由頭告辭。
那他寄予厚望的這場婚宴,豈不成了笑話?
至于晏逐星,一個得罪了朝華大長公主的女兒,怕是沒有多少前程了。
如今他也已經(jīng)娶得駱文纓,有沒有晏逐星去與烈國公府維系感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林管家聽到這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