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寧垂眸看著身下的人,心跳驀地漏了一拍,隨即又劇烈跳動了起來。
他盯著棠云婋紅得不像話的唇發(fā)呆。
太紅了,沒有婋婋原本的模樣好看。
他下意識地撫上她的唇瓣,輕輕擦拭那過于鮮艷的胭脂。
棠云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隨即想起出嫁前對鏡梳妝時的擔憂——若是妝得太濃,他喝醉了認不出她來怎么辦?
“是不是不好看?”她輕聲問,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忐忑。
“其實我今天對鏡梳妝時,也覺得有點不太像我自己?!?
謝翊寧聽到這話趕緊搖頭:“怎么會不好看。我的婋婋怎么樣都好看?!?
這話讓棠云婋心頭一軟,她輕輕推開他坐直了身子:“不過我覺得還是洗掉吧,這么睡了也不舒服?!?
謝翊寧贊同地點了點頭:“好。你怎么舒服怎么來。”
他朝門外喚道:“來人,送些熱水進來?!?
門外守著的停云和照夜對視一眼:“???”
這才多久,怎么就叫水了?
這對勁嗎?
明日是不是得請季老太醫(yī)來給王爺瞧瞧?
但兩人誰也不敢多嘴,看著銜蟬領著兩個小丫鬟端著銅盆熱水進了屋子。
花嬤嬤不放心,也跟著進去了。
進屋一看,見兩位主子衣衫微亂、鬢發(fā)散開的樣子,不由得怔住了。
但再仔細一看,王爺的玉帶還好好地系著,王妃的嫁衣雖然起了褶皺,但衣領紋絲不亂。
她心里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什么結束了,是還沒開始呢。
銜蟬絞了熱帕子遞上前。
棠云婋接過溫熱的帕子,細細地擦拭著臉上的脂粉。
隨著胭脂水粉一點點褪去,她原本姣好的容顏漸漸顯露出來。
謝翊寧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待她洗凈鉛華,又換了身輕便的寢衣,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
另一邊謝翊寧也由侍女伺候著換下了繁復的喜袍。
兩人重新躺回了床上,丫鬟退下。
屋內只剩他們兩人。
兩人并排躺著,不約而同地浮起了一個念頭:接下來,他們該做什么?
謝翊寧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成婚前翻閱的那本“避火圖”。
那些糾纏的肢體、露骨的畫面,當時看了只覺面紅耳赤,匆匆瞥了幾眼便被他慌亂地藏了起來。
此刻,那些零碎的畫面卻如同活了過來一般,一幀幀在腦海中閃現(xiàn)。
每一個畫面都在暗示著接下來應該發(fā)生的事。
可……
具體該如何開始?
他第一步該做什么?
脫衣服?
那是先脫自己的衣服,還是婋婋的?
謝翊寧只覺得掌心有些汗?jié)瘢谏嘤行┌l(fā)干,臉頰也燙得不像話。
他暗暗想:難不成那些酒后勁這么大?他怎么感覺他有點暈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