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馳的心腹低聲道:“將軍,叱羅梟此人,勇則勇矣,卻無謀略,易怒沖動(dòng),實(shí)難成大事?!?
耶律馳冷笑一聲,抿了一口酒:“他越?jīng)_動(dòng),對我們就越有好處。”
“他若能殺了棠云婋,自然最好,替我們除一心腹大患。若是他反被那女人所殺……”
他眼中全是算計(jì),臉上洋溢起一抹得意的笑。
“到時(shí)候叱羅氏群龍無首,其部眾正好由我接手。無論成敗,對我而皆是有利可圖?!?
“另外,查一下那個(gè)郡主的來歷。務(wù)必要搞清楚她是不是屋引氏的后人?!?
想到這,耶律馳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若棠云婋是屋引氏后人,那北境恐怕要亂起來了……
另一邊,留在主帥大帳里的賀蘭澤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提筆將今日陣前棠云婋一箭斃馬立威,羞辱叱羅梟的事,以及方才帳內(nèi)耶律馳與叱羅梟爭吵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寫了下來。
他將信用火漆封好,喚來親信:“速速送回金都,面呈皇上?!?
他現(xiàn)在只希望皇兄能盡快拿出個(gè)章程來。
這監(jiān)軍的活他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
翌日。
叱羅梟醒來后,立刻命人將他的鎧甲拿了過來。
他手握雙錘,面色凝重,騎著戰(zhàn)馬來到了石盤城城下。
棠云婋也換上了謝翊寧給她的金絲軟甲。
棠云婋看著身上的金絲軟甲,忍不住開口:“這是皇上給你防身的,這般貴重,你就這么給我……”
“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謝翊寧直接打斷她。
“若不是我武力不如你,我肯定親自下場教訓(xùn)那個(gè)滿嘴噴糞的北境蠻子了?!?
想到叱羅梟那些話,謝翊寧的眼眸沉了沉。
但很快,他看向棠云婋的眼神變得溫柔:“再說了,這金絲軟甲再貴重,能有你貴重?”
他的反問讓棠云婋心下涌出一片暖意。
她真是越來越喜歡王爺了。
尋常男子,哪里能這般坦然地說出自己不如未婚妻。
王爺不僅不打壓她,還處處以她為傲,關(guān)心她的安危。
她擁有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未婚夫。
她飛快地湊到謝翊寧唇上落下了一個(gè)吻。
“等我,我一定會(huì)凱旋!”
說完她拿起流火槍,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謝翊寧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隨后吩咐了下去。
“命小廚房多做點(diǎn)婋婋愛吃的,等她殺了叱羅梟回來,肯定餓了。不如今晚弄個(gè)烤全羊慶祝一下吧。”
停云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
他感覺自家王爺和郡主的身份仿佛互換了一般。
變成了女主外,男主內(nèi)。
當(dāng)然,他識趣地沒把這話說出來,當(dāng)即應(yīng)下:“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棠云婋帶著流火槍出了城。
叱羅梟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胯下的新馬焦躁地刨著蹄子。
他平日里的愛馬昨日被棠云婋射殺,這匹馬磨合得不像之前那么好,連帶著叱羅梟心頭也有些煩躁不安。
他死死盯著棠云婋,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了昨日棠云婋一箭貫穿他座下之馬的場景。
“不是要打么,那便戰(zhàn)吧。”棠云婋不給他廢話的機(jī)會(huì),提槍策馬前沖。
“老子叫你有來無回!”叱羅梟爆喝一聲迎了上去。
沉甸甸的鐵錘一左一右,像兩扇門板一樣朝著棠云婋的流火槍狠狠合砸過去。
他打定了主意,就算震不碎這破槍,也要把這臭娘們的手給震裂。
“鐺——!”
雙方武器撞擊的聲音炸得人耳朵發(fā)麻。
叱羅梟預(yù)想中長槍脫手的場面根本沒出現(xiàn)。
那桿流火槍只是微微一沉,反手一卷,就撤回了。
反倒是叱羅梟猝不及防,只覺得一股蠻力順著錘柄將他往前扯,差點(diǎn)摔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