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大笑道:“桓溫,來,你來跟廣陵郡公講一講你的計劃,讓她心服口服?!?
桓溫自信一笑,正欲開口。
謝秋瞳便直接打斷道:“他是個什么狗屁東西,也配在這種場合開口說話?”
“在場哪個不是公侯級別?哪個不是稱霸一方?”
“輪得到他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主持大局?”
這一刻,桓溫的臉直接赤紅一片。
謝秋瞳道:“這一戰(zhàn),我才是那個主角,要說,也應該是我來說?!?
她往前一步,直接喊道:“戴淵!滾出來吧!藏什么藏!”
此話一出,蘇峻、祖約臉色驟變,司馬紹和桓溫也皺起了眉頭。
只過了十多個呼吸,朱雀門后,戴淵和孫石快步走了出來。
“廣陵郡公真是聰明過人啊,竟然能猜到我在這里?!?
戴淵微微鞠躬,眨眼道:“唐禹,好久不見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唐禹道:“戴公果然是忠臣?!?
戴淵笑道:“想起你專門來譙郡找我,說的天花亂墜,勸我割據(jù),我都想笑?!?
“殊不知,計劃早已做好,一切皆有定數(shù)。”
唐禹道:“你來了五千人,對嗎?”
戴淵笑容頓時凝固,一時間慌忙看向桓溫。
桓溫擺了擺手,示意不必擔心。
謝秋瞳道:“我是一個討厭廢話的人,所以我希望盡快結(jié)束,畢竟天快黑了。”
戴淵哼道:“那我倒要聽一聽你的部署?!?
謝秋瞳沉聲道:“去年年底,也就是我和唐禹策劃,滅了漢趙兩國,扶持苻堅、冉閔登基之后,你們的計劃就已經(jīng)在醞釀中了吧。”
“唐禹在建康殺了司馬睿,在成都殺了李雄,又接連算計死兩位君王,你司馬紹怎么能不怕?!?
“從那時候起,你可能就猜到,下一個要輪到大晉、輪到你了?!?
“我能猜到你怕,唐禹能猜到你怕,其他人聰明人自然也能猜到你怕,比如…桓溫?!?
“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于是毛遂自薦,提出了一個計劃,一個正好迎合你的計劃?!?
“一個通過針對錢鳳、祖約、蘇峻,最終要滅了我的計劃?!?
司馬紹道:“是,唐禹想要在大晉做任何事,都離不開你這個跳板,他需要根基?!?
“你倒了,唐禹非但做不成事,而朕也能收攏君權(quán),掌握軍隊。”
謝秋瞳道:“所以你和桓溫開始策劃,首先就想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個人,戴淵?!?
“他的態(tài)度直接決定了這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
“他顯然答應你了,不是嗎?!?
司馬紹瞇眼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當初戴淵答應朕的時候,你還在漢中郡?!?
謝秋瞳道:“我雖然在漢中郡,但…很不巧,縱橫宮在各地都有眼線。”
“不可能!”
司馬紹道:“我們親自會晤,都在絕密場合,絕無任何外人?!?
謝秋瞳笑道:“但你們卻忽略了一點,兵器?!?
她看向戴淵,淡笑道:“你們深知大規(guī)模的軍隊轉(zhuǎn)移,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恰逢雪災,到處都是流民,給了你們非常好的機會。”
“于是,五千精兵以鎮(zhèn)壓流民為由出了譙郡,又在中途脫去了鎧甲,化作流民一路往南?!?
“在此期間,庾家、周家都沿路提供了必要的補給,依舊絕密,我依舊不知,這只是猜測?!?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的探子發(fā)現(xiàn)了,有一批兵器從姑孰轉(zhuǎn)運到了皇宮,那恰好是五千人左右的兵器?!?
“時間就在今年的二月初。”
“為此我思考了很久,算來算去,也只有戴淵用得著了,因此才反推回去。”
戴淵吞了吞口水,急忙道:“既然知道了,唐禹為什么還來…還來勸我?!?
唐禹道:“戴公莫急,慢慢聽她講。”
戴淵滿頭大汗,這種被從頭到尾都看穿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他突然覺得,今天似乎要栽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