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個人,基于大局,這一場豪賭都是一定要參與的?!?
說到這里,唐禹嘆了口氣,道:“我和你是同類,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風險都非常高,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但我還是選擇了去挑戰(zhàn)命運!去創(chuàng)造功業(yè)!”
“你也一定會選擇挑戰(zhàn)!而是逃避!”
“你只是…需要一個幫手!”
慕容垂端起酒杯,盯著唐禹,重重碰杯,一飲而盡。
他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卻又很快壓制住了情緒。
他咧嘴笑道:“你能讓小姑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嗎?”
唐禹道:“她很重要?”
慕容垂‘嘿’了一聲,說道:“小姑受過很多苦,祖母一直認為,她對不起小姑?!?
“所以,祖母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我父皇照顧好小姑?!?
“而我父皇,極為孝順,因此這么多年來,無論小姑做多么出格的事,他都讓著、寵著。”
說到這里,他瞇眼道:“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小姑的功夫實在太高了,沒有人不怕她。”
“她在燕國,沒有政治地位,但話語權很重,能很大程度影響父皇,也能壓制母后和二哥。”
唐禹回頭看向遠處,淡淡笑道:“我想…她會幫你的。”
而此刻,在距離長安城十五里也以外的山頂密林之中,樹葉凋落鋪在地上,成了柔軟的床。
祝月曦滿臉緋紅,汗水與淚水打濕了亂糟糟的頭發(fā),貼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她脖子上有掐痕,渾身上下都是紅紅的巴掌印,整個人都像是壞掉了。
旁邊,梵星眸滿臉的興奮,搓著手道:“我答應你,我會幫唐禹說服慕容皝的。”
祝月曦喘息著,喃喃道:“說話要算數(shù)?!?
梵星眸拍了拍她的臉,笑道:“當然算數(shù)!畢竟…你就是為了唐禹…才勾引我的,對不對?”
祝月曦臉色頓時變了。
她看向梵星眸,顫聲道:“你說什么?”
梵星眸笑道:“別裝了,小徒弟肯定讓你說服我,讓我?guī)退?。?
“所以你才會這么反常,還故意把自己灌醉?!?
“你以為你騙到我了?哈哈!其實你不這樣做我也會幫他!老娘本來就打算幫他!”
“因為…這小子確實太聰明了,我已經(jīng)低估他好幾次了,這次堅決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祝月曦啊祝月曦,你,算是被我白玩了,哈哈哈!”
祝月曦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但她連忙擦干凈,默默穿上了衣服。
梵星眸笑道:“別氣啊,我雖然沒什么文化,但我向來比你聰明,你知道的呀?!?
祝月曦只是默默朝山下走去。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向梵星眸,輕輕道:“你以為,我今晚…真的只是在演戲嗎?”
梵星眸臉上的得意和笑容,瞬間凝固。
祝月曦不再語,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梵星眸臉色有些僵硬,張了張嘴想喊什么,卻最終嘆了口氣。
“對不…”
她話剛出口,又立刻捂住了嘴。
她是個倔強的人,她從不道歉。
但她心里酸酸的,滋味并不好受。
看著黑夜中落寞的背影,梵星眸再三猶豫,終于喊道:“祝月曦!不是我當初對你狠心!是我耽誤你已經(jīng)夠久了!”
“你和我不一樣!我喜歡女人!但你卻是個正常女人!”
“你該喜歡男人!你該去追尋新的人生!”
“你年少無知跟我好,但當時…我又何嘗不是年少無知?”
“等我醒悟過來,我們都陷得很深了?!?
“父親病危,我有了借口離開你,我希望你能忘了我,借著欲望的催助,去找男人,去過正常的生活?!?
“誰知道你寧愿進冰窟也不找男人?。 ?
“你恨我,我認,我該被你恨?!?
“但這么多年了,還沒恨夠嗎?”
“你該走出來了!別執(zhí)著于過去了!”
“去面對嶄新的生活,去尋找你真正愛慕的人,那一定比我好。”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祝月曦單薄的身體上,是斑駁的雪痕,是殘破的月光。
她逐漸走出了她的山林,她逐漸被月光完全照耀。
那光芒再不是斑駁的、殘破的,而是完整的,無缺的。
她走出了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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