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軒立馬壓下心頭激動。
陸知苒喚來林錚,海東青該派上用場了。
林錚吹了一聲口哨,不知去了何處的海東青飛了回來,落在他的肩頭。
林錚對它交代了一番,又賞了它一塊肉干,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便立馬展翅,朝前方飛去。
所有船只都停了下來,不再靠近,以免驚動了島上之人。
兩刻鐘后,海東青終于飛了回來,落回了林錚的肩頭。
它嘴里叼著一個東西,林錚將東西取了下來,又給它賞了一塊肉干,贊賞地?fù)狭藫纤哪X袋。
海東青一口叼走肉干,又撲著翅膀飛走了。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林錚手中的東西上,他將之展開。
赫然是一面繡著雙頭蛇的綠旗。
立馬有人認(rèn)了出來,“這是??艿膱D騰?!?
薛宏軒聲音微沉,“我們前面幾次上島清剿,幾乎將整個島都翻遍了,不可能還留著這般完好的綠旗。”
這是??艿臇|西,而且是帶著標(biāo)志性的旗幟,若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他們定要燒了或砍成碎片泄憤,而這綠旗干凈完好。
一切已然再明了不過,眼下,黑牙島上的人是???,他們得知朝廷已經(jīng)搜了好幾遍,認(rèn)為黑牙島安全了,所以又回來了。
事實上,若非他們遇到了陸知苒的船隊,泉州水師的確不會再往黑牙島而來。
原本大家對陸知苒的命令頗有微詞,沒曾想,這一趟竟然真的有了收獲。
他們跟海寇斗智斗勇這么久,卻每每都被對方溜著玩兒,根本抓不到人。
今日,可終于逮到他們了。
陸知苒一介女流,自不敢托大。
“陳指揮使,剿寇是水師本職,亦是爾等擅長之事。依你之見,要肅清此島,我軍有幾成把握?”
泉州水師指揮使陳滄抱拳一禮,甲胄鏗然:“回太子妃,黑牙島地勢險要,若強攻,恐傷亡甚重,唯有突襲,方有勝算。末將以為,全軍熄火,潛行至黑牙島東側(cè)暗礁,再遣死士從西側(cè)溶洞潛入,內(nèi)外夾擊,必獻(xiàn)賊首于階下。”
陸知苒頷首,“好,此役,便交由陳指揮使。”
陳滄原本最擔(dān)心的便是陸知苒仗著太子妃的身份和德豐帝的令牌,強出頭瞎指揮。
而今,她主動交還指揮權(quán),陳滄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生出了要大戰(zhàn)一場,一雪前恥的豪情。
陳滄當(dāng)即傳令,“子時三刻行動!以火箭為號,先毀其船塢,再圍剿主寨!”
夜色如同一只猛獸,將整片海域吞噬,皎白的月光撕破云層,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一艘艘戰(zhàn)船悄無聲息地往黑牙島駛?cè)ァ?
陸知苒和蔣南笙都沒有睡意,二人披著大氅,站在甲板上,往黑牙島上眺望。
夜里的海很冷,海風(fēng)中都透著股咸腥味。
陸知苒打了個噴嚏,蔣南笙開口,“回去休息吧,眼下我們幫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便是養(yǎng)精蓄銳,不拖后腿了?!?
陸知苒當(dāng)即點頭,進(jìn)了船艙。
后半夜,黑牙島上突然火光沖天而起,緊接著便是一陣打殺聲。
陸知苒睡得淺,很快驚醒,但她沒有起身,依舊閉目養(yǎng)神。
外頭有人時刻關(guān)注著戰(zhàn)況,若當(dāng)真有了什么變故,會第一時間來通稟。
她的確累了。
這些天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對蕭晏辭的擔(dān)憂也攀至頂峰,她需要放松,更需要休息。
半睡半醒間,她又入了夢。
血月當(dāng)空,赤紅色的礁石如犬牙交錯,最高處的巖壁上,赫然刻著一只被箭矢貫穿的鯊魚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