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傳遞消息迅速,蕭寶珠和陸知苒才能第一時間收到滇南的消息。
陸知苒又親筆寫了一封信,將京中的局勢盡數(shù)告知,提醒他們回程路上定要萬事小心。
消息送出去,她們的心卻沒能安定下來,反而比之前繃得更緊了。
時間進(jìn)入到十二月,天氣一天天冷了。
封地的諸皇子得知德豐帝病重,紛紛上表慰問,并請求回京,代理朝政的太子一一批復(fù),允了。
父皇撐不了多久,待他們回來,剛好可以參加父皇的葬禮,順便還能參加自己的登基大典。
想到他的那些哥哥們都跪在自己面前,蕭晏臨的臉上便浮起一抹快意的笑。
權(quán)利的滋味,當(dāng)真令人著迷。
然而,沒過多久,蕭晏臨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了。
他收到了心腹從滇南送回來的消息,滇南軍攻下了南越國,將之納入大齊版圖,以此作為自證清白的鐵證。
孫牧之不知何時竟奉了父皇之命前往滇南,正是他的大軍及時趕到,里應(yīng)外合,才讓滇南軍順利攻下南越國。
便是那周衛(wèi)海,竟也被蕭晏辭三兩語勸得倒戈了。
蕭晏臨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拳頭也瞬間握得咯咯作響。
可惡!
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讓蕭晏辭翻身了。
自己真是小瞧他了!
南越國真是廢物,竟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滅了。
蕭晏臨召集幕僚,商議此事。
眾幕僚的神情也籠上陰霾,蕭晏臨陰沉著臉,“諸位以為此事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眾人一陣交頭接耳,紛紛議論。
有人開口,“瑾王和滇南府早有謀逆之心,這個消息多半是假的,為的不過是有正當(dāng)?shù)睦碛蓳]兵入京,太子應(yīng)立馬派兵圍剿,永絕后患。”
其余人亦紛紛附和。
眼下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入京中,那他們就可以先下手為強(qiáng),主導(dǎo)輿論。
不管滇南軍攻下南越國是真是假,眼下話語權(quán)掌握在他們的手里,他們就能說是假的。
蕭晏臨神色稍緩。
顯然,這個主意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滇南和大齊相距甚遠(yuǎn),消息傳遞不便,他眼下一手執(zhí)掌朝事,要壓下滇南府滅了南越國,取得大勝的消息,輕而易舉。
蕭晏辭決不能活著回來。
趙家與南越國多有往來,他也不能讓南越國的人亂說話。
“諸位,可還有其他要說的?”
另一個幕僚神色遲疑著道:“屬下以為,太子殿下應(yīng)當(dāng)及早登基。”
這話讓眾人心頭一跳。
皇上尚且安在,太子如何登基?這話簡直大逆不道。
方才也有人想到了這一茬,只不過沒有說出口罷了,唯恐落個大膽妄的罪名。
但蕭晏臨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怒意,臉上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有那機(jī)靈的人見了,立馬明白了太子的態(tài)度,當(dāng)即帶頭附和,高聲道:“殿下乃眾望所歸的真龍?zhí)熳樱t早都要登基,自然宜早不宜遲!”
蕭晏臨眼底笑意更濃,“諸君所極是,父皇眼下的身體,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孤的確該做好登基的準(zhǔn)備。”
原本還打算讓他多活一段時間,等到他的那些哥哥們回來之后,他再準(zhǔn)備登基,但現(xiàn)在,局勢不由人,他等不了了,父皇也不能怪他手下不留情。
要怪,就怪蕭晏辭命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