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你若是為了報(bào)恩,那大可不必……”
“公主,臣當(dāng)日在獵場救您,本是本分,但臣卻僭越地向您索要了一只寵兒作為回禮。這是臣心底藏著的一份私心,臣盼著公主能時常來看看它,也讓臣能時常見見您?!?
“臣身份卑微,本不該妄加肖想,但心不由己。或許,臣爬得再高些,就能……夠到月亮?!?
蕭寶珠的心口又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似有無數(shù)只小鹿在那里瘋狂地撞著,她只能伸手捂住,才能稍稍平復(fù)。
他這張嘴,素日里悶不吭聲,本以為是個笨嘴拙舌的,誰料竟也如此巧舌如簧,直說得她面紅耳熱,難以自抑。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
“公主若嫌臣唐突,便當(dāng)臣是來還當(dāng)年那方帕子。若肯垂憐……”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角發(fā)紅卻帶笑,“臣的微薄賞賜,都等著交給公主當(dāng)聘禮?!?
蕭寶珠根本不敢直視他。
當(dāng)年那個兇悍霸道,總是站在她面前挺身而出的小女孩,被他攪得亂了方寸,潰不成軍。
她狠狠咬唇,半晌才道:“婚姻大事,我做不得主。三日后,御筆朱批,重開龍案,你若真敢……就去吧。”
說完,她就提裙飛快離開,只留下一陣香風(fēng)。
孫牧之從地上起身,他大手撫著那方帕子,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她雖沒明說,但卻是應(yīng)了。
既已知曉她的心意,他會親自向皇上求娶。
重新將帕子收進(jìn)懷中,小心放好,這才從包廂離開。
蕭寶珠從漱芳齋離開,回到馬車上,心口依舊砰砰跳個不停,臉上的熱意更是久久不散。
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嗎?他會去向父皇求娶嗎?父皇會答應(yīng)嗎?
父皇答應(yīng)過,她的親事由她說了算。
若父皇不答應(yīng),她就去鬧。
蕭寶珠捂著臉,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壓不住。
和蕭晏辭互相交換了信息,陸知苒松了口氣。
如此看來,二人的姻緣可成。
陸知苒立馬把此事告知柔妃,柔妃得知后也很高興。
她便又去了坤寧宮,將此事告知了孫皇后。
許是為了蕭寶珠的親事,孫皇后沒再閉門謝客,只是依舊每日禮佛。
聽了孫牧之的名字,孫皇后很意外,一時不禁陷入沉默。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蕭寶珠的姻緣竟還是落在孫家身上。
柔妃見她沒說話,不由出聲,“皇后可是對此親事不滿?”
孫皇后掩唇輕咳幾聲,這才開口。
“這親事挺好的,那孩子本宮見過,容貌周正,品性端方,是個好孩子。”
最要緊的是,蕭寶珠喜歡。
她自己愿意,比什么都重要。
柔妃聞松了口氣,孫皇后不反對就好,若她瞧不上孫牧之的出身,橫插一腳,事情就難辦了。
大年初十,沉寂半月的大齊朝堂,在雪后初晴中再度蘇醒。
孫牧之向德豐帝上了折子,表明求娶之意。
然而,他只是五品官職,他的奏折淹沒在了浩瀚的文書中,并沒有被德豐帝看到。
而憑他的官職,無事不得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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