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底是長輩對晚輩的溫和。
葉寒衣報上名諱。
谷棲山又道:“你與你父親生得很像,性子也像?!?
“您這就瞧出我的性子了?”
“直率,坦誠,心思都寫在臉上?!?
葉寒衣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方才自己的意圖那么明顯嗎?
蕭晏辭從旁插話,“說你傻呢?!?
葉寒衣:……
谷棲山面上露出兩分無奈,“瑾王殿下,您莫要挑撥離間?!?
葉寒衣也附和,“對啊,你可閉嘴吧,不說話沒人當場啞巴?!?
二人斗嘴,谷棲山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神染上了一抹難以說的悵惘,又好似在通過他們在看著什么人。
年輕真好啊。
戈敘白不死心,又追問,“蔣小姐,你是否有法子替師父調養(yǎng)內傷?”
蔣南笙緩緩搖頭,“損傷的根本是不可逆的,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谷棲山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他并無異色,戈敘白卻是心口一陣發(fā)澀。
蔣南笙又道:“但您的底子好,只要好生保養(yǎng),平日的生活并無任何妨礙。只是,三年內,不可再輕易動用內力。”
三年內不可動用內力,那他這三年就相當于廢人,這便給了朝廷接管西平的機會。
戈敘白神色幾番變化,谷棲山卻輕松玩笑,“聽到了嗎?我身體好得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師父,豈能把死字掛在嘴邊?”
葉寒衣也跟著“呸呸呸”,“武將不興說那些?!?
她爹每次說死字,她娘都得呸呸呸幾聲,葉寒衣也學了來。
谷棲山本不忌諱這些,但看著他們兩人那副嚴肅的神色,他心頭微暖,嘴上便也改了口。
“好,不說?!?
死過一回,他也的確比以前更加惜命了。
最近,蔣鶴榮等人又陷入了愁云慘淡。
他們萬萬沒想到,原本扭轉的輿論竟然還會再起風波,蔣家再次遭到了質疑與攻訐。
蔣鶴榮將這一切全都怪在了“阿蘅”的頭上。
“誰能想到那人竟是羌笛細作?當初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覺得她十分可疑,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今看來,果然如此!搞不好,咱們蔣家也要被牽連,扣上一個勾結羌笛的罪名?!?
其他人沒有他罵得兇,但心中對此的確是認同的。
此時,大家都忘了,是蔣南笙給蔣老太醫(yī)醫(yī)治,這才讓他蘇醒了。
就在蔣鶴榮激情開罵的時候,蔣老太醫(yī)滿含怒氣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閉嘴!你個沒用的東西,出事了就只知怨怪旁人,可有從自己的身上找過原因?”
蔣老太醫(yī)撐著坐了起來,他的身子依舊單薄瘦弱,面皮枯瘦如老樹皮一般,但此時罵人的氣勢卻是不弱。
外頭的事,他都已知曉。
他并沒有因此受到打擊,一病不起。
蔣南笙離開之前,已然跟他通過氣。
蔣南笙說,“一切都是我們的計劃,您老只需好好保重自身即可,切莫被外頭那些唬人的消息嚇到了。待時機合適,一切都可逆風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