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辭聞訊而來,冷沉的目光掃向幾人,身上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怎么回事?誰先動的手?”
眾人頭一回見他露出這番神色,都被唬得不敢開口。
小虎子梗著脖子,聲音哽咽,“是我先動的手,但她們該打!她們在背后嚼我姐姐的舌根,凈說些難聽的話,我實在氣不過!”
春杏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瑾王殿下,此事皆因我而起,您要打要罰都沖著我來,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虎子。”
蕭晏辭看向那幾個婦人,“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她們支支吾吾,“就,就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是什么?”
她們互相推搡,無人開口。
小虎子氣憤地道:“我姐姐想進工坊學刺繡,她們就說我姐姐是殘花敗柳,做出來的刺繡也沒有誰敢穿,不配進工坊。還說她……”
長得一副勾人的模樣,難怪當初會被人搶回去當小妾。
她那樣子就是不安分的,同樣的棉衣,穿在她身上腰身就格外凸顯,定是她悄悄改了,指不定想趁機再給自己尋個下家呢。
就她那樣的破鞋,誰會要她啊,真是不要臉。
這樣的話太過難聽,小虎子實在說不出口。
但蕭晏辭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春杏剛來到收容所時,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看上去甚是可憐,大家對她也是同情居多。
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她臉上慢慢豐盈起來,整個人變得清麗脫俗,在一群村婦中十分惹眼,自然就有人開始在背后嚼起了舌根。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有人背后議論她,她每每聽到,都只默默忍受,不予理會。
但小虎子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更見不得自己姐姐受半分委屈,這才把事情鬧大了。
蕭晏辭冷沉的眸光掃向她們,“你們可說過這樣的話?”
那三個婦人面上閃過一抹心虛。
“我們就,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對,對,我們只是開玩笑,當不得真的。”
小虎子高聲反駁,“你們說得那般惡毒,根本不是開玩笑!你們都是欺負我姐姐的壞人!”
蕭晏辭冷聲開口,“此處工坊,乃是平樂縣主牽頭辦起來,這上上下下每一筆銀子都是她掏,她為的是什么?為的是給天下女子謀求一條更加廣闊的路,鋪就一個更加明朗的前程。”
“她不因你們出身低微而瞧不起你們,只要你們踏踏實實,勤勞肯干,哪怕你們目不識丁,毫無基礎(chǔ),她也平等地給你們機會。可你們呢?不好好干活,卻在背后嚼人舌根,自以為是地搞分化,搞歧視!你們這是要毀了一個無辜女子的未來,更辜負平樂縣主建造工坊的初衷,毀了她的一番好意!”
這番話振聾發(fā)聵,那三個婦人羞愧得低下了頭,其他也在背后議論過春杏的人也滿心羞慚。
陸知苒看著蕭晏辭,眸中閃過詫異。
他竟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得那般精準,一字不差。
心頭似被什么輕輕戳了一下,一股奇妙難的情緒在心尖蔓延。
蕭寶珠直接站出來,高聲喝彩,“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