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爸爸不要再罵菌菌了。
菌菌也不想這樣,可是雷聲真的好嚇人。
對上林深視線的瞬間,她一哆嗦,低下腦袋不敢再看,抱緊玩偶,
小小的腳趾無意識摳緊拖鞋。
......唔。
爸爸的眼神比雷聲還要嚇人。
見林深表情不對。
鹿可可擔(dān)心他又要罵女兒,急忙開口道:我先去哄菌菌睡覺,等一會兒再出來找你......可以嗎
她眼里滿是哀求。
意思很明顯——求你了,不要當(dāng)著孩子的面動手,一會兒我隨你怎么處置都行。
林深不明所以,木木地眨巴眨巴眼,恩了一聲。
聽到同意,鹿可可松了口氣,她低著頭從林深身邊離開,帶女兒回臥室。
林深站在原地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
是夢嗎
為什么會這么真實
短暫宕機(jī)后。
幾乎是憑借本能,他找到客廳燈的開關(guān)。
啪噠按下。
整個客廳亮堂起來。
他審視起周圍的環(huán)境。
簡約輕奢的沙發(fā)。
透亮的玻璃茶幾。
內(nèi)嵌式的電視柜。
好看的瓷磚地板......
整體裝修大氣又不張揚,給人第一印象很不錯。
這也不是他家啊,這是哪
他茫然的環(huán)顧四周。
不過說起來也怪,明明入眼的一切都很陌生,他卻有種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年的熟悉感。
這里要比他家大很多,不是逼仄的老居民小區(qū)結(jié)構(gòu)。
看戶型是經(jīng)典的三室一廳,一廚兩衛(wèi),還有個小陽臺。
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除了腳邊亂放的酒瓶......
林深把酒瓶收好,然后坐到沙發(fā)上。
坐下的瞬間,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腦子沒印象,身體卻記得很清楚。
是了,就是這個位置。
好熟悉。
就連沙發(fā)墊下凹的程度都和預(yù)想的一模一樣。
明明是第一次坐,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林深疑惑著。
想看看現(xiàn)在幾點鐘,他本能伸手,從茶幾上拿起一部手機(jī),屏幕上有道裂痕。
這誰的
不等他仔細(xì)去想。
嘀嘟一聲,面部識別解鎖。
林深:......
就算事實證明這部手機(jī)就是他的,但他確實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買了這樣一部手機(jī)。
他看了眼右上角的時間。
心頭猛然一頓。
時間沒問題,還是凌晨一點多。
可是年份......怎么是七年后!
他腦子一片轟然。
結(jié)合適才的種種古怪,他突然萌生出一個荒誕至極的猜想。
慌慌張張。
他幾乎是沖到洗手間里。
站在洗手臺前,他愣住了。
片刻。
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掬起一捧又一捧的水往臉上按。
徹底清醒后,他雙手杵在洗漱臺邊緣,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逼迫自己去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現(xiàn)在是七年后!
也就是說,他直接從十八歲,跨越到二十五歲。
面部倒是沒有太大改變,但是擺脫了稚氣,整體氣質(zhì)完全不同了。
頭發(fā)長了許多,疏于打理的緣故,看起來有些邋遢。
估計平時很少曬太陽,皮膚白得不健康。
兩眼無神,眼底泛著血絲,結(jié)合渾身酒氣,以及客廳亂放的酒瓶,不難推測出是長期酗酒所致。
個子好像變高了一點,但是腹肌沒了,手臂也瘦了一圈,不知道有多久沒鍛煉過了。
觀察著身體各個部位的變化。
林深意識到。
二十五歲的自己......過得很頹廢。
這真是未來的我嗎
比起莫名其妙來到七年后這件事,鏡中糟糕的自己更令他難以接受。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林深與鏡中的自己對視,試圖從對方眼里尋得答案。
衛(wèi)生間很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
懸在發(fā)梢的水珠因重力落下,啪嗒一聲,落在洗手臺上。
這時。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從衛(wèi)生間門口傳來:
孩子睡了......
聽到聲音,林深瞬間回過神,他側(cè)頭看去。
鹿可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邊。
視線還沒對上,她先怯生生地低下。
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無力:
你要打就打吧,但是求你小聲一點,別吵醒孩子。
帶著商量和乞求的口吻,語氣末尾是若有若無的嘆息。
不知怎的。
林深的心猛地疼了一下,說不上來的難受。
如果面前這個女人就是自己未來的妻子,那就意味著......
他突然明白,原來——
問卷里的家暴男,就是他自己。
在他愣神之際,那行字又重新浮現(xiàn)眼前:
請你根據(jù)判決,殺死那個家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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