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戰(zhàn)帝驍來到青云宮時,殿內氣氛正溫馨。
云青璃半靠在軟枕上,小口吃著燕窩粥,三個孩子都圍坐在榻邊。
關于縛魂咒的事,云青璃已從大兒子戰(zhàn)玄煜那里聽了個大概。
見戰(zhàn)帝驍面色沉凝地進來,她放下手中的白玉粥碗,輕聲問道:
“查清楚了?是歐陽克在背后主謀嗎?”
戰(zhàn)帝驍走到榻邊坐下,搖了搖頭,眉宇間凝著一層寒霜:“不是。應淵確認是巫族的手段,但證據(jù)指向不明,直接發(fā)難恐生事端,只能暗中徹查?!?
他語氣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不過,這等心術不正、專行魘魅之事的族群,留在我云璃國終究是禍患。待時機成熟,必當清理門戶。”
云青璃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朝堂詭譎,暗箭難防,她如今首要之事是養(yǎng)好身體,之后,還有南凌國之行等著她,沈柔口中的荷花池之謎,她必須去解開。
這時,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戰(zhàn)瓊徽忽然站起身,輕輕拽了拽戰(zhàn)帝驍?shù)囊滦?,揚起小臉,那雙酷似云青璃的明眸里帶著懇求:
“父皇,”她軟軟地開口,“既然不是歐陽硯舟的父親干的,那他是不是被冤枉了?能不能……放他出來呀?”
此話一出,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戰(zhàn)帝驍、戰(zhàn)玄煜、戰(zhàn)玄鶴三個男人的臉色幾乎是同時沉了下去。
戰(zhàn)帝驍將女兒拉到身邊坐下,盡量讓語氣顯得溫和:“小乖,歐陽家與我們立場不同,絕非良善。歐陽硯舟是敵國質子,身份敏感,你以后莫要再與他見面了?!?
二皇子戰(zhàn)玄鶴立刻附和,語氣帶著對歐陽家毫不掩飾的厭惡:“是啊,小乖!母后之前昏迷那么久,歸根結底都是他祖父歐陽修造的孽。他們歐陽家從上到下,就沒一個好人!”
太子戰(zhàn)玄煜更是直接,他看著妹妹,神情是超越年齡的嚴肅與擔憂,說出的話讓云青璃和戰(zhàn)瓊徽都有些愕然:“歐陽克把他兒子送來,一來是為了保下那個毒婦姜蘊,暫息兵戈;二來,恐怕就是為了接近你。小乖,你還小,不知人心險惡。外面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應該說,全天下的男人,除了父皇、二哥和我,你一個都不能輕信!”
云青璃:“……”
戰(zhàn)瓊徽:“……”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以對。
戰(zhàn)瓊徽眨了眨眼,看著眼前如臨大敵的父皇和兩位兄長,小聲嘟囔:“可是……歐陽硯舟他也才八歲呀……而且,他昨天拿來的是佛經,還幫了忙。他知道有人要害母后,并沒有隱瞞,就提醒了父皇?!?
“那是他僥幸,更是他狡猾!”戰(zhàn)玄煜打斷她,語氣堅決,“若非他及時發(fā)現(xiàn)是詛咒文書,此刻后果不堪設想!
他沒有拿出來,只是為了自保,不代表他就是沒有謀害母后的心思。即便他沒有,但他父親和祖父還有他身邊的人也不得不防。
小乖,此事沒有轉圜余地。你只需記住,遠離歐陽家的人,尤其是歐陽硯舟?!?
戰(zhàn)帝驍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雖未再語,但眼神中的意思與兩個兒子一般無二。
戰(zhàn)瓊徽看著態(tài)度異常統(tǒng)一的三個男人,知道此刻再多說也無益,只好乖巧地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只是那卷翹的長睫垂下,掩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若有所思。
云青璃將女兒的反應看在眼里,心中微嘆。
她伸手將戰(zhàn)瓊徽攬到身邊,柔聲道:“好了,這些事情讓你父皇和兄長們去操心。小乖還小,開開心心最重要?!?
她轉移了話題,殿內凝重的氣氛這才稍稍緩和。
然而,一顆小小的種子,似乎已經在不經意間,落在了少女的心湖,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