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聞,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諷的冷笑,眼神里淬著冰似的寒意:“蕭統(tǒng)領(lǐng)這話,未免太可笑了?!?
他向前一步,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地砸在眾人耳邊:“當初元御帝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說我家王爺是通敵叛國的亂臣,是勾結(jié)異族的叛徒,將他從戰(zhàn)家族譜里除名時,怎么沒想過今日?”
“派人千里追殺,用噬魂散害王爺險些丟了性命時,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
“王爺閉關(guān)逼毒的日子里,你們圍攻荊州王府,王妃帶著幾千兵馬,對抗南凌國十萬大軍,差點死在亂箭之下時,可有顧念過半分舊情?!?
青陽的目光掃過戰(zhàn)帝辰和蕭硯,帶著徹骨的涼:“那時候你們心安理得享受著王爺打下的江山,看著他被潑盡臟水,看著王妃身陷絕境,半句辯解都沒有。如今國難當頭,倒想起我家王爺來了?”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他冷哼一聲,“王爺早已不是南凌人,這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去。”
蕭硯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戰(zhàn)帝辰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青白交加,握著拳的指節(jié)泛白。旁邊跟著的幾個南凌國將軍,聞都羞愧地低下了頭,當初荊州城一戰(zhàn)的慘烈,他們都親眼所見。
云青璃倒在血泊里,戰(zhàn)帝驍怒吼,本王反了!
那一幕都歷歷在目。
此刻被青陽當眾揭開,只覺得臉上發(fā)燙。
軍營里不少人都是受戰(zhàn)帝驍庇護。
在他危難之際,又有多少人選擇追隨他?
他們怕死,怕被貼上謀反的罪人。
王爺讓他們走的時候,也掙扎過,但最后還是選擇了離開。這等同于背叛了王爺,往后再見只是敵人。
想想幾人就捏緊了拳頭。
“大哥若沒有謀反之心?!睉?zhàn)帝辰深吸一口氣,強撐著反駁,“又何必躲起來不見人?”
“太子殿下這話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楚驚鴻身邊的曾達實在聽不下去,往前一步怒聲道,“你們南凌國把刀架在戰(zhàn)王脖子上,連條活路都不給,還不許人反抗嗎?”
“殺人家的妻子孩子,還要逼迫他承認子虛烏有的罪名。我們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現(xiàn)在長眼睛的都知道其中內(nèi)幕,你們南凌國皇室容不下戰(zhàn)王夫婦,認為他們是異族。”
“接納不了他們,又想他們?yōu)槟銈兯茫退闶桥qR,也不可能忍受的了?!?
有人語氣激昂:“就是,當初南凌國那般構(gòu)陷,又是除名又是追殺,換誰能忍?戰(zhàn)王被逼到那份上,就算真反了,也是你們逼出來的!如今他沒趁你們危難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憑什么還要他出來收拾殘局?”
曾達他們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戰(zhàn)帝辰心上。
他看著曾達憤怒的眼神,又瞥見周圍人或愧疚或回避的目光,喉嚨像是被堵住,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徹底啞口無。
談判已然無法進行下去。
戰(zhàn)帝辰臉色鐵青地甩了甩袖子,帶著蕭硯等人一不發(fā)地離開了。
他們剛走沒多久,外面就傳來急報。
一名斥候匆匆跑進帳內(nèi),對著楚驚鴻和青陽單膝跪地:“啟稟公主,剛收到消息,元御帝……要御駕親征,已經(jīng)從京城出發(fā)了!”
這消息一出,帳內(nèi)眾人皆是一驚。
金陵城,戰(zhàn)帝驍正和云青璃對坐品茗。
窗外月光正好,灑在兩人身上,添了幾分靜謐。
“元御帝要御駕親征了?!睉?zhàn)帝驍放下茶杯,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看來,他是真急了?!?
云青璃抬眸看他,指尖輕輕劃過杯沿:“他這是想親自坐鎮(zhèn),逼你現(xiàn)身呢?!?
戰(zhàn)帝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倒是比戰(zhàn)帝辰清楚,只有把火燒得夠旺,我才不得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