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要接皎皎回宮?!睉?zhàn)星河身著素白孝服,銀線暗紋纏枝蓮若隱若現(xiàn),烏發(fā)僅用素絹松束。蒼白面容蒙著水光,素帕覆唇微顫,頸間無飾,麻質(zhì)孝帶垂落。腳下繡著殘菊的白鞋,周身皆是化不開的悲戚。
“你現(xiàn)在要守靈,皎皎回來那有精力照顧?”謝玉珩神色冷淡,語氣中帶著幾分疏離。
“這用不著你管,百日宴我不同意。”戰(zhàn)星河眼眸猩紅,仰頭瞪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母后才出殯三天,你們侯府就舉辦百日宴,世子不為皎皎著想嗎?好歹是她外祖母?!?
謝玉珩眉眼冷漠,勾唇譏諷笑道,“給皎皎下蠱的外祖母?這種外祖母,你覺得她配嗎?”
戰(zhàn)星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盡管知道母后罪有應得,可是她從小到大母后都護著她,她做不到恨她。
“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不是說死者為大嗎?還有什么恩怨,連死都不能讓你們放下?”
謝玉珩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公主,皎皎是我女兒。我不管她是誰,害我女兒就不行。她欠了姑姑的命,是抵償了??绅??你可想過,若沒有阿璃,她以后要受多少年的罪?姑姑被毒藥折磨了十幾年才去世,皎皎若不是解除了蠱毒,也要被折磨十幾年甚至一輩子。你讓我們?nèi)绾尾缓匏???
他們謝家往后世世代代都不會跟顧家有半點瓜葛,不會跟顧氏一族的人聯(lián)姻。這一條已經(jīng)寫入了家規(guī)。
戰(zhàn)星河心如刀割,雙手捂住了耳朵,“你別說了?!彪S后她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謝玉珩急忙將人抱起來,冷聲道:“傳太醫(yī)!”
……
戰(zhàn)帝辰得知消息趕來星河殿。
“星河如何?”他眉眼帶著疲倦,這幾天都沒有合眼,眼底一片青黑,聲音中滿是擔憂。
謝玉珩面色發(fā)白,低聲道:“太醫(yī)說,悲傷過度,接連受打擊……加上曾經(jīng)受了重傷,生產(chǎn)后身體也沒有調(diào)理,如今公主身體已經(jīng)虧損很嚴重……只怕沒有多少時日。”
賈嬤嬤在一旁抹眼淚,“公主在生完小姐后就遇刺,后來又被皇后逼迫和離。那段時間她每天都郁郁寡歡,又害怕小郡主被人害,整天提心吊膽。太醫(yī)已經(jīng)勸說很多次了,讓公主放開懷,可根本沒有給公主喘息的機會?。 ?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fā)生。
顧皇后造的孽,終究是全部報應到了女兒身上。
“找阿璃……”戰(zhàn)帝辰神色慌張,抓住謝玉珩的手腕,“你去請阿璃進宮給星河調(diào)理身體,有阿璃在,星河肯定不會有事?!?
“殿下,公主不讓找王妃。”賈嬤嬤哭道,“公主是存了……赴死的心,因為有小姐在,公主才撐到現(xiàn)在??扇缃裰x家非要把孩子搶走……”
聞,戰(zhàn)帝辰的眉眼頓時染上了怒意,一把揪住謝玉珩的衣領(lǐng),“星河那里對不起你?她為了你連死都不怕,你為什么要這個時候跟她搶皎皎!”
“你想害死星河嗎!”
“殿下……”賈嬤嬤有意勸說。
謝玉珩卻沒有閃開,生挨了太子一拳頭。
“哥哥?!边@時,戰(zhàn)星河醒來,見謝玉珩受傷不免心頭一緊,慌忙從塌上爬起來,“我暈倒跟他無關(guān)……”
戰(zhàn)帝辰扔開謝玉珩,趕忙跑到她身邊,“星河,別怕。哥哥現(xiàn)在就讓人把皎皎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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