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兒望著門首那人,哭喊道:“好心人,救救我!”
那男子警惕地看了看身后,開口道:“你把衣裳穿好,我?guī)阕?,快些!?
段月兒再無一句拖沓的話,把衣裳攏好,跟著男人出了木屋,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最后一絲希望,不管黑的白的,沒有比現(xiàn)在這種情況更糟糕的了。
兩人一路從木屋出來后,并沒走正路,反而進了樹林,往林間深處走去。
原來男人是這附近的獵戶,想趁著有雪獵點野兔子,不巧就看見了這一幕。
段月兒跟在他的身后,沒走到一會兒,就有些接不上氣。
男人走在前面,把她越甩越遠,等到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她沒跟上來,又往回走。
深閨中的千金小姐,出門不是坐轎就是馬車,腳上穿的都是輕薄的軟底繡鞋,再加上雪路難行,平日又不常走路的人兒,哪里能走得快。
“走不走得了?需要快些,我見他們還有同伙,萬一追上來,咱們倆一個都跑不掉?!?
“壯士我實在走不動了,你在前面慢慢走,我后面跟著……”女人彎下腰,手撐在膝上,細細地喘著氣,說出的話也是綿軟軟的。
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上來?!?
段月兒先是一怔,被風(fēng)吹刮的腮頰更紅了,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也不是講禮儀論廉恥的時候,于是慢慢靠近他,伏上男人的背,一雙臂膀環(huán)上男人的肩頸。
男人起身,掂了掂身后的女人,然后大跨著步子繼續(xù)穿梭在密林間。
段月兒鼻子被凍得紅紅的,鼻腔吸著冷冽的空氣,還有男人身上溫熱的氣息,他的背很寬整厚實,可林間顛簸的路讓她的胸乳在他背上磨蹭得有些不適。
段月兒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只想在這個男人背上安心地睡一睡。
女人的臉緩緩貼到他的肩窩處,呼出的香氣噴在他的頸脖間,慢慢瞇著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他們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男人將她放下。
“到了這里就安全了,你快快回家去罷!”
段月兒將他重新打量,剛才一直沒太看清他的樣貌,男人的長相并不如何出彩,可以說是平平無奇,高高的個兒,長手長腳的。
“敢問好心人叫什么名字?”段月兒問道。
“在下付青?!蹦腥苏f罷,向段月兒抱拳轉(zhuǎn)身離開。
段月兒望著男人的背影,見他空穿了一雙鞋,腳上沒套襪,那鞋還破了邊,一身衣裳短手短腳,早已敗了顏色,有些地方補了又補,衣著這樣單薄,卻散著一身熱乎氣兒。
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舍,趕了兩步,叫喊了一聲:“付阿哥,你到我府上來,做我的護衛(wèi),可愿意?”
段月兒望著男人破落的背影,想把他留在身邊,也想給他一些幫助。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給再多的金銀都不嫌多。
慶王府的小郡主不知道,她的命運,在這一刻已悄悄地發(fā)生了改變。
付青轉(zhuǎn)過身,看著段月兒不語。
段月兒忙補充道:“我是慶王府家的人,你來我府上,好不好?”
她見他仍不作答,好似在考慮,有些猶豫不決,向他逼近了一步:“答應(yīng)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