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童志軍一邊接過罐頭,一邊難以置信地嚷嚷起來,“秦醫(yī)生還沒結(jié)婚?”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大塊肉醬,迫不及待地抹在自己的餅子上。
“我都結(jié)婚了!我可比您還小一歲呢,我兒子都兩歲了,會滿地跑了!”
他那語氣,帶著一絲過來人的炫耀,又有一絲真切的困惑。
仿佛秦東揚(yáng)這個年紀(jì)還沒結(jié)婚,是什么驚世駭俗的大新聞。
秦東揚(yáng)看著童志軍那副既得意又困惑的模樣,仿佛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寶,眼底不由得漫開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將抹好肉醬的餅子送到嘴邊,不緊不慢地咬了一大口。
粗硬的玉米餅,在醇厚肉醬的浸潤下,瞬間變得柔軟而富有滋味。
那咸香的肉?;旌现椭?,在口腔中爆開,完美地中和了餅子的干澀,只留下滿口的糧食香和肉香。
他慢條斯理地咀嚼著,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談?wù)撎鞖猓骸耙郧耙步Y(jié)過。”
“不過后來,她出了點(diǎn)事兒,沒在了。”
平淡的語調(diào),仿佛在訴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往事。
然而,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像一道驚雷,在童志軍的耳邊轟然炸響。
“咔嚓——”童志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碎裂。
那絲炫耀和得意,像是被寒冬臘月的冰風(fēng)吹過,僵硬在了他黝黑的臉龐上,顯得無比滑稽,又無比刺眼。
他嘴里那口剛剛還覺得是人間美味的餅子,此刻卻變得如同嚼蠟,難以下咽。
他恨不得立刻抬手,狠狠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童志軍啊童志軍!你這張破嘴!
有好吃的就悶頭吃,多那一句嘴干嘛?
剛剛才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謹(jǐn)慎行,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這不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嗎?
他看著秦東揚(yáng)那張平靜無波的側(cè)臉,心中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懊悔和愧疚。
那是一種怎樣的痛?
失去摯愛,天人永隔。
而自己,竟然還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一樣,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老婆孩子。
真是……混賬到了極點(diǎn)!
童志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tuán)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秦……秦隊(duì)……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東揚(yáng)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那副手足無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窘迫模樣,了然于心。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絲毫的陰霾和傷感,反而漾起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他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
他的聲音溫和而包容,像一陣春風(fēng),吹散了童志軍心頭的窘迫和尷尬。
“都過去了,”他頓了頓,又咬了一口餅,補(bǔ)充道。“而且,我現(xiàn)在跟我對象,也挺好的。”
畢竟,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劉月紅就已經(jīng)死了。
至于原本的秦東揚(yáng)……他其實(shí)對劉月紅也沒多少感情。
這句話,像是一劑強(qiáng)心針,讓童志軍瞬間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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