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封都才又道:
“醒來之后,無頭鬼已經(jīng)被困在了我的鬼域中。”說到這里,封都搖了搖頭:
“但我的鬼域特殊——”他嘆了口氣:
“這鬼域事實上并不是我的,我只是臨時看守,容不下這鬼物,因此后來分出一塊,令劉化成帶回了萬安縣中?!?
這就是當年無頭鬼案解決的始末。
“大人——”范必死聽得似懂非懂,他總覺得封都的話里透露出了些線索,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事情的真相像是在霧里看花,真相隱藏在薄霧中,仿佛掀開迷霧就能知道。
“我們剛剛?cè)胨?,”趙福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最初入殿開始入手,分析案件始末:
“入睡的緣由興許跟‘燈’有關?!?
眾人的記憶停留在入殿,接著與劉淵交談,繼而他派人請了謝大人等人前來,最后無頭鬼現(xiàn)。
武少春接著道:
“之后大人你出手,大小范將無頭鬼困住?!?
他這話一說完,其他你一我一語的,很快說出口的話便對不上了。
趙福生聽在耳里,當即便心中有數(shù):
“看樣子,大小范在困鬼的同時,紙人張就出現(xiàn),使我們陷入了沉睡中?!?
眾人默默轉(zhuǎn)頭相互對看了一眼,接著不約而同的點頭,認同了她的猜測。
一行人睡著后,紙人張動了手腳,放開了無頭鬼,并想辦法將其隱藏起來了。
“這種入睡的情況,與十里坡鬼案中喬越生的殺人法則相似——”
趙福生邊思索邊道:
“紙人張有可能‘盜取’了喬越生的法則?!?
“喬越生的頭顱不見影蹤?!泵掀盘嵝?。
趙福生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鬼在夢中。”
這樣一討論,案情便又明顯了。
鬼還在,但鬼已經(jīng)隱匿于夢里了——辦鬼案不難,但難在如何將鬼從夢中引出。
趙福生等人當初闖入十里坡內(nèi),誤打誤撞進入了封印喬越生鬼尸的野神廟內(nèi),又深入鬼夢,最終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喬越生本體引現(xiàn),最終才能將它鎮(zhèn)服。
“莫非我們也需要重新入睡?”
劉義真有些頭痛。
趙福生的目光落到了謝景升的身上,他此時脖頸處的指印越來越深,骨頭被一股大力拉得‘喀喀’作響。
“時間來不及了——”
她嘆了一聲:
“可惜了。”
這位當年辦過紅鞋鬼案的馭鬼者,逃過了上陽郡臧雄山之劫,躲過了地獄,沒想到在即將案子了結(jié)之時,竟會栽在無頭鬼的手中。
“真是劫數(shù)。”
劉義真也說了一聲。
不過馭鬼者命數(shù)如此,跟鬼打交道的,也沒幾個人能得善終。
正說話間,突然有人開口:
“他看著有些面熟,叫什么名字?”
說話的人聲音冰冷。
趙福生等人之前注意力在謝景升及紙人張、無頭鬼之上,竟沒意識到此人是何時蘇醒并靠過來的。
范必死心臟都嚇得停了半拍,扭頭一看,接著輕呼了一聲:
范必死心臟都嚇得停了半拍,扭頭一看,接著輕呼了一聲:
“謝大人?!?
來者正是謝大人。
趙福生目光一閃,心中生出一個念頭。
她已經(jīng)猜到此人身份,此時見他問話時目光還落在謝景升的身上,眉頭微皺,想必已經(jīng)在揣測謝景升身份了了。
“他叫謝景升——”
“謝景升?!”
謝大人聽聞這話,表情沒變,但語調(diào)略有起伏。
昏暗的火光下,趙福生看到他臉頰肌肉微微抽搐。
他似是也感應到了趙福生的眼神,平靜的道:
“我家里也有個孩子,前年剛出生,也叫謝景升。”
說完,又道:
“真是巧合。”
話音一落,他看向趙福生,卻見趙福生也定定看他。
他神情木然,半晌后嘆了一口氣:
“看來不是巧合了?!?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不需要多加贅,許多事情便已經(jīng)明了了。
謝大人不需要知道趙福生一行人身份,也不需要知道他們?yōu)楹蝸淼街卸贾羌叭绾蝸淼街卸贾?,他只需要確認謝景升的身份,一切便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
“我謝家以引鬼擅長,我看他這樣子,倒跟我有七八成相似——”
謝大人看著像是不擅詞,性情也頗嚴肅,可此時看向謝景升的目光卻帶著幾分笑意:
“比我還強些?!?
“有子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
他話音一落,像是下了決心:
“鬼在夢中?要人引鬼?”
趙福生嘆了口氣:
“不錯?!?
“我引了鬼后,要怎么做?”謝大人冷靜的再問。
“你將鬼引向封都的鬼域,之后的事情,自會有人處理的?!壁w福生道。
謝大人毫不猶豫點頭:
“好?!?
劉義真不由問他:
“你不怕死嗎?”
歷史之中,謝景升的父親死于無頭鬼禍——他引鬼走向封都鬼域,最終沒能走出來。
“不怕死的人早死在先前的鬼禍中?!?
謝大人平靜的答道。
如果此時沉溺于鬼夢的不是謝景升,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謝大人斷然不可能出這個頭。
但謝景升危在旦夕,趙福生等人能找得到辦法引鬼,其他人能等,謝大人是等不了的。
“謝家后繼有人。”
謝大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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