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預(yù)
許婆婆生性多疑。
她雖說在趙福生取出乾坤筆的剎那,心中倍感震驚與莫名感激,可她這一生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見過人心狡詐與狠辣。
她對人并不信任,更不相信馭使了厲鬼的人。
馭鬼者少有良心。
縱使萬安縣一行人說得天花亂墜,可真是這樣,她越是不信。
之所以說出如此多過往,純粹是看在范氏兄弟的面子。
此時(shí)她強(qiáng)壓內(nèi)心忐忑,示意許馭自己作主。
她是想看看,趙福生究竟是真君子還是偽小人。
許婆婆甚至心中惡劣的在想:若是自己不幸猜對,趙福生只是拿乾坤筆虛晃一槍,到時(shí)自己便要出手強(qiáng)搶此物,送給許馭,讓她枉作小人。
這樣一想,她眼里神色又了變化。
她的氣息在善惡之間輪轉(zhuǎn),在場眾人都是身歷數(shù)戰(zhàn)的與鬼打交道者。
那對于惡意的敏銳嗅覺,是在一次次與鬼案相關(guān)的生死事件中歷練出來的。
孟婆、陳多子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趙福生身側(cè),截?cái)嗔嗽S婆婆目光的窺探。
范死兄弟、劉義真等人則站到了趙福生的身后。
許婆婆心中冷笑,并不出聲。
趙福生似是對周圍人的反應(yīng)并沒有察覺,她看著小孩,小孩仰頭看她。
“喜歡嗎?”
她耐心的又問了一聲。
許馭猶豫了片刻,接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喜歡?!?
小孩也未必是真的喜歡此物,可她太孤寂了,平時(shí)沒有人陪她玩耍說話,這里也沒有同齡的‘人’,更沒有人送她東西。
她話音一落,趙福生提起乾坤筆,示意許馭伸出手來。
小孩順從的將手?jǐn)傞_,伸到了趙福生的面前,她提筆碰觸到小孩的手心。
這非凡的大兇之物在筆尖碰觸到生人皮肉時(shí),隨即法則啟動(dòng),便想寫字。
趙福生目光一凝,強(qiáng)行將筆握緊,地獄的陰影籠罩在鬼筆之上,封神榜的力量若隱似無的鎮(zhèn)壓著鬼筆不敢輕舉妄動(dòng)。
她提筆在小孩手心里畫了個(gè)‘口’字形的框,這框殷紅如血,帶著不詳氣息。
許婆婆正納悶之際,趙福生又在這‘口’字形的框中加了一條‘|’字形的線,將框一分為二,仿佛兩扇門。
做完這一切后,她請出鬼神令,將門神的烙印蓋壓上去。
這一幕驚得許婆婆雙拳緊握,險(xiǎn)些驚喊出聲。
只見許馭掌心血光四濺,一股大兇之氣從那血光之中迸涌而出。
但那血光無論橫沖直撞,卻始終逃不脫趙福生以乾坤筆描繪出的詭異血色門框。
最后血線在許馭掌心流涌,形成一對詭異的血紅小像停駐在她掌心上。
不久后,血象化為若隱似無的斑駁血痕,隱匿于她掌心。
做完這一切后,許婆婆見小孩沒有出事,心中不由大松了口氣。
她猜到趙福生此舉用意,不由為自己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愧。
許婆婆目光注視下,見趙福生提起乾坤筆,放進(jìn)了許馭手心里。
“喜歡你就好好的抓住它?!彼谥?
“把她抓穩(wěn)?!?
趙福生的舉動(dòng)令得謝景升、許婆婆俱都怔在原地。
作為大漢朝247年輪回而來的金將,謝景升自然知道許馭黃級大將的威名。
她的地位甚至在賈誼之上,勝過封都。
近些年來,這位大人已經(jīng)早不出面,困守一處,非大事不現(xiàn)身。
乾坤筆是她專屬所有之物,這樣的認(rèn)知早深入謝景升心里。
可當(dāng)他真的看到趙福生將這樣的奇物交到幼年許馭手中時(shí),他依舊感到眼饞不止:
“福生,你當(dāng)真要將這樣的東西給一個(gè)孩子?”
乾坤筆、算乾坤。
這樣的奇物落在趙福生手中,才是真正能大放異彩的東西。
這樣的奇物落在趙福生手中,才是真正能大放異彩的東西。
趙福生目光落在許馭身上,小孩握住筆的剎那,筆身上的血光化為霧氣,籠罩她的手心。
小孩腰側(cè)懸掛的分解后的八角鈴的零件開始‘哐哐哐’的響個(gè)不停。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不會更改,歷史的巨輪終會行駛上正確的道路。
乾坤筆是非凡的大兇之物,但在58年后,它是屬于許馭的——這一認(rèn)知早深入人心。
小孩也非普通小孩,她呆在鬼宮之中將近兩百年的時(shí)間,且與乾坤筆之間也算有前緣,此時(shí)二者相握,血霧侵蝕了小孩手臂。
不過趙福生謹(jǐn)慎的行事仍為小孩加了保障,血霧所到之處,門神的烙印堅(jiān)定的阻止了乾坤筆反噬。
翻涌的門神鬼印頂住了血霧。
不久后,霧氣消散,響動(dòng)的八角鈴音停止了撞擊,嘈雜的響聲停歇了下來,長秋殿內(nèi)顯得格外靜寂。
許婆婆面容復(fù)雜的看著小孩手里握著的乾坤筆,又看向趙福生,最終低頭認(rèn)錯(cuò):
“這位福生大人,老婆子錯(cuò)啦?!?
她脾氣古怪,一生從不肯認(rèn)錯(cuò),此時(shí)卻為了許馭心甘情愿道:
“大人心懷坦蕩,我真是——”
趙福生笑著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小孩低頭看她,突然年幼許馭的表情怔了怔,接著她手里鬼筆轉(zhuǎn)動(dòng),小孩蹲下身,鬼筆帶著她的手在地面游走:
‘果即是因,因?qū)е鹿?。陰暗鬼域藏遺珠,手握乾坤卜乾坤?!?
“……”
許婆婆面色一動(dòng)。
目光落到那一行行滲血的鬼字之上,接著見許馭再次寫道:
‘彈指一過一甲子,再見故人識不識?’
這一句話令得許婆婆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但她還來不及發(fā)問,只見地面血霧翻涌,這股霧色很快將形成的字跡抹除。
乾坤筆再次帶著許馭的手動(dòng),寫道:
‘地獄深處困帝將,鬼母為祭……’
這一段話未寫完,乾坤筆的筆尖處突然涌出大股大股濃稠的鮮血。
這些帶著煞氣的血液很快將鬼筆的筆尖玷污。
血液涌流而下,將‘鬼母為祭’數(shù)個(gè)字抹除。
一小洼血水暈染開,接著滲入地底深處,頃刻功夫不見影蹤。
乾坤筆寫出這一段話,仿佛遭到了詭異力量的可怕打擊。
鬼筆身上血霧翻涌,筆身帶著許馭的手開始劇烈的抖動(dòng)。
但此物畢竟也是非凡的大兇之物,半晌后,它緩過了勁來,筆尖上的血液不知何時(shí)又消失了,僅剩頂端一點(diǎn)紅。
只見那鬼筆停歇了半晌,又開始帶動(dòng)著許馭的手寫道:
‘大漢朝248年春末,萬安縣會死一個(gè)身份特殊的重要人物!’
這行血字一出,所有人面色大變。
許婆婆望著那地面的血字,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頭看向趙福生:
“福生大人剛剛好像提及,你們是來自——”
“萬安縣?!?
趙福生喉間發(fā)緊,說了一聲。
許婆婆目光落在血字之上,慶幸道:
“大漢朝248年,你們來自于189年,與你們是不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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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詳預(yù)
她這話音一落,其他人相互對視,隨即苦笑了一聲。
許婆婆瞧出不對勁兒,神情一僵:
“莫非有什么內(nèi)情?”
趙福生心不在焉,沒有回答她的話,目光落在那一行血字之上。
許馭的手腕還在抖動(dòng),厲鬼的筆尖仍在往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