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定安樓?!?
她一上車后,隨即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低聲吩咐了車夫一句。
(-->>請)
水落石出
車夫應了一聲,馬車在徐府眾人目送下消失于夜幕中。
而此時另一邊徐家。
徐雅臣見趙福生一走,頓時將脊背挺直了許多,吩咐黃四:
“立即讓廚房拿出府中最好的東西,招呼張大人。”
說完,又向張傳世陪著笑臉:
“張大人,這邊請?!?
張傳世進入鎮(zhèn)魔司也好幾個月時間了,期間也隨同趙福生辦過幾樁鬼案。
雖說入鎮(zhèn)進村時也能得到村民們的恭維與討好,可與鄉(xiāng)下人的招呼相比,徐雅臣的款待無疑更要舒服許多。
“這才是鎮(zhèn)魔司中的人應該受到的待遇啊……”張傳世心中美滋滋的想。
與此同時,徐雅臣的長子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疑惑,問道:
“張大人,敢問趙大人提到的鬼印是什么……”
“鬼印嘛,說來你們應該也有印象的——”
張傳世也是個人精。
他心里清楚,徐家人此時對自己百般追捧為的是什么,因此也不多賣關子,說道:
“上回寶知縣,大人不是辦了雙鬼案嗎?事后大人將這災級以上的二鬼收服,為她所用——”
“這一雙災級厲鬼可以打出鬼印,一旦結(jié)印的地方,能擋住同級的厲鬼片刻,而災級之下的鬼物會受鬼印的克制,到時你們喬遷之喜,大人在你們門上打印,從此百鬼避逸,尋常厲鬼一入府門便被克住,你們說,這是不是你徐家撞上的潑天富貴呢?”
張傳世舌如蓮花,哄得徐家眾人心花怒放,各自交換眼神后,強忍狂喜之色。
“而且這打鬼印可是有講究的,我們鎮(zhèn)魔司中自己人還不夠呢?!?
他被徐雅臣等人簇擁著進入府內(nèi),心中飄飄然,嘴里吹著牛:
“馭鬼的人使用厲鬼力量可是要遭反噬的,我們家大人雖然天縱神武,有克制鬼神之力,但畢竟鬼印碰多也傷身,如今鬼烙印總共才出手四次?!?
張傳世比出三根手指頭:
“一次是萬安縣鬼陵有厲鬼復蘇,而另一次則是你們原寶知縣的副令鄭河。”
他臉現(xiàn)得色:
“鄭副令原本管的是寶知縣,馭鬼兩年,將近厲鬼復蘇階段,你們都知道吧?”
徐雅臣面現(xiàn)懼色,不住點頭。
鄭河確實處于厲鬼復蘇的邊延,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了。
他在趙福生面前多有克制,但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卻陰鷙兇殘,與鬼無異,徐雅臣等士紳與他打交道時,都覺得寒氣透骨。
“但咱們家大人為他打下鬼印后,將他本來應該快要復蘇的厲鬼重新鎮(zhèn)壓,所以鄭河現(xiàn)在副令都不做了,來萬安縣替大人效力呢?!?
徐雅臣臉現(xiàn)憧憬之色,一旁他的長子按捺不住,問道:
“張大人,那另外兩個鬼印呢?大人為誰打了?”
張傳世嘴角一歪,兩撇小胡子一翹一翹的,仰起了下巴:
“這個人嘛,你們可能還不清楚?!?
他這一下賣了個關子,徐雅臣心癢難耐,忙不迭的摸自己的身上,扯下一個玉佩,塞入張傳世的手中:
“還請張大人指點?!?
張傳世見錢眼開。
一捏玉佩,頓時露出笑容:
“這是昨天的事兒,于維德估計還來不及跟你們說?!?
徐雅臣殷切點頭,盯著他看,張傳世就道:
“你寄信來時,大人正好有事外出,去了萬安縣治下的一個村落,村中發(fā)生鬼案,同行的令使少春,在大人幫他打下鬼烙印后,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了?”
不止是徐雅臣好奇,此時他的子孫,以及一大群跟隨在眾人身側(cè)的奴仆都好奇極了。
張傳世此時被這些人的目光哄得飄飄然,說道:
“少春借鬼印之助,已經(jīng)馭鬼成功!”
“什么?!”
徐雅臣這下是真的驚住了。
區(qū)區(qū)一個萬安縣,還曾是被朝廷放棄的地方,短短半年時間,竟發(fā)生了這樣的逆轉(zhuǎn)。
徐雅臣自見識到趙福生治辦鬼案的本領,決心攜家遷入萬安縣后,對萬安縣的情況極為關注。
再加上他有一個如今住在萬安縣中的老友,對縣里鎮(zhèn)魔司的情況也比一般人掌握得多。
萬安縣鎮(zhèn)魔司早與半年前截然不同。
趙福生身為令司,馭了雙鬼也就算了(徐雅臣等人不知道要飯鬼的事),之后的幾個月時間里,她先后收了數(shù)名令使,其中甚至有一名新收的令使也同樣馭鬼成功。
除了這個傳聞中名叫蒯滿周的小丫頭外,又有馭鬼者鄭河投奔。
區(qū)區(qū)一個縣鎮(zhèn)魔司,如今算起來已經(jīng)有三名馭鬼者,這就是在大漢朝的州郡之中,也算不得多得的陣容。
現(xiàn)在聽張傳世話中意思,趙福生手下竟然又有一名新的馭鬼者——這已經(jīng)是足足有四名馭鬼者了。
“萬安縣竟然——竟然——”
徐雅臣因為太過吃驚,一時連說話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四名、四名馭鬼者——”
黃四也顫聲道。
徐雅臣身側(cè)一個穿了湖綠素袍,身材略微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湊上前:
“張大人,那最后一個被大人打下鬼印的人是誰呢?”
張傳世聞眉飛色舞,一掃先前隨趙福生入園時的蔫巴模樣,顯出幾分小人得意之狀,指著自己鼻尖: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是……是、張大人你?”徐雅臣遲疑問。
“正是了!”
張傳世得意道:
“大人心疼我,蒯良村鬼案時,怕我死了,提前為我打印,我在那樁鬼案中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那樁案子,沒有我可不能破——”
徐雅臣頓時面色一整,對張傳世刮目相看。
他初時還以為這干巴老頭兒陰陽怪氣,面對趙福生時只會須溜拍馬,如今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位大人竟也是有真本事的。
“張大人真是英武不凡啊——”
“我就說我們家近來諸事不順,張大人與趙大人一來,便覺得我們家晦氣都散了許多——”
眾人你一我一語的圍著張傳世吹捧,直捧得張傳世心里美滋滋的。
他被迫進入鎮(zhèn)魔司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數(shù)次辦鬼案,經(jīng)歷九死一生,如今才算終于找到狐假虎威的感覺了。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張傳世內(nèi)心暗嘆,逐漸迷失在徐家人的吹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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