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厲鬼又屠殺了好幾戶人,這個時候謝景升終于坐不住了,決定將‘鬼’請離。
“我開始以為這縣里請來的大人物就是吹牛而已,哪知那位大人確實(shí)有本事,說是要為鬼辦一場喪禮,請村中人配合?!?
趙福生聽到這里,問道:
“怎么個配合法?”
張老頭兒抓了抓腦袋:
“那位姓謝的大人說,既然是辦喪禮,少不得要請人備棺材、扎紙人,還要買紙錢、香燭等,同時得請人吹嗩吶,得備一隊(duì)喪葬儀隊(duì)?!?
披麻戴孝哭靈以及端靈牌的人自然是一應(yīng)俱全的。
鎮(zhèn)魔司當(dāng)時的人手不夠,余下需要的人則是從村中人挑選。
村民不明就里,只知道要辦鎮(zhèn)魔司大人辦案,事后還有三個錢的報酬,便都緊趕著報名。
“我當(dāng)時也選在了抬棺之列,村長說那位謝大人講這個事很重要,讓我好好干,給了我足足五文錢的報酬!”
張老頭兒說到這里有些興奮。
但趙福生的目光卻逐漸變了。
以她的敏銳,自然意識到這五文錢不是白給的。
卷進(jìn)鬼案中的人沒有好下場,極有可能死于鬼禍,張老頭兒收的這五文恐怕是他的買命錢。
他當(dāng)時意識不到這一點(diǎn),還以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她想到這里,又覺得啼笑皆非,這老頭兒命是真硬,竟陰差陽錯的逃過了一劫。
“我們?nèi)サ酱彘L家時,棺材里可是空蕩蕩的,我跟抬棺的劉三他們都很開心?!?
這錢賺得可太容易了!
張老頭兒喜滋滋的道:
“空棺材能有多重,我們一人拿五文錢,這不是白賺的嗎?”
而且這一場喪事透著一種詭異,既是驚悚嚇人,又夾雜著一種荒謬。
當(dāng)時在場的沒有一個死人,全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滿村的人卻要擺出架勢,拉開陣仗辦一場沒有死人的葬禮。
只是礙于鎮(zhèn)魔司的那位重金請來的大人物在,大家不敢嘲笑,卻都覺得荒唐極了,這些大人屬于有錢無處使的。
村民們私下議論著,這些大人物恐怕是花錢找樂子。
這個時候張老頭兒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直到謝景升喝令令使李能手持三柱香,且所有人各就各位——抬棺的張老頭兒也架住了棺材一側(cè)的木梁。
隨后嗩吶響起,這便是一個號令。
詭異的事情在此時發(fā)生了。
在悲樂響起的瞬間,令使李能手中的三柱香無火自燃,冒起白煙。
而后他的臉在剎那便失去了血色。
“大人,我、我親眼看到,這位走在棺材前方的令使大人變了呀,他,他本來穿的是一雙青布鞋,內(nèi)配白襪子——”
張老頭兒為數(shù)不多的幾顆牙撞擊著牙齦,發(fā)出‘喀喀’的牙齒搖晃聲:
“但是煙點(diǎn)燃之后,他的鞋開始收緊,用力往里縮,像是一個小箍兒,將他的腳牢牢圈住?!?
他情急之下也說不大分明,只好比手劃腳:
“那鞋這樣收法布也沒裂,反倒骨頭斷了,劃破皮肉,血流了出來,立即將他襪子染紅。”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腳上的那雙青布鞋,不知何時換成了一雙紅色的鞋子,嚇?biāo)纻€人!”
見到紅鞋的剎那,年輕時候的張老頭兒就知道不對勁兒了。
“這是鬼上身了?!?
他當(dāng)時嚇得想逃走。
所有人都目睹了這驚悚可怕的一幕,眾人想要落荒而逃,但在張老頭兒想要甩下肩上擔(dān)子的那一刻——
“本來站在棺材前,被鬼附身的那個李大人不見了?!?
張老頭兒的臉色十分難看:
“而、而我、我們抬的棺材,則是突然重得很,像是棺材內(nèi)扛了塊大石頭似的?!?
從他的語氣、神情及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來,趙福生猜到了一個事:
“鬼進(jìn)了棺材內(nèi)?!?
“對?!?
他吞了口唾沫,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當(dāng)時覺得不妙,抬頭一看,就見棺材蓋的四周有煙子冒出來,而且我抬的棺材不止是重,還在同一時間冰冷得很,手心握的不像是木頭,反倒像是抓了塊冰疙瘩似的?!?
“那、那你咋不跑?”林老八畏懼的問。
恐怖的鬼案、接連死亡的村民,還有一場匪夷所思的怪異喪禮,喪禮上縣中來的大人離奇被鬼附身而死。
空蕩蕩的棺材中突然躺進(jìn)了厲鬼——這是一場為鬼辦的喪禮。
村民們哪怕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鬼案,但是聽到張老頭兒提起這樁陳年的恐懼事,依舊覺得頭皮發(fā)麻,嚇得雞皮疙瘩亂躥。
“跑不了?!?
張老頭兒搖頭:
“你當(dāng)我不想跑?那棺材像是粘在了我肩膀上似的?!?
趙福生若有所思:
“看樣子你被困在了謝景升的法則中?!?
當(dāng)年辦理紅鞋鬼案的謝景升也是一位馭鬼者,馭使厲鬼的力量,使用的也是鬼的法則。
既然是‘鬼喪’,喪禮開始之后,所有人會被困在這一場‘鬼喪禮’中,‘鬼喪’不完成,參與者便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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