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龐秉新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其實,過去這么多年,杜鵑也差不多死心了。
一個人在外面無親無故的靠什么活著?
帶著滿心的失望,剛到家就被告知,二姨給她介紹了對象。
杜鵑對此本能的抗拒。
不是她真的對龐秉新多深情,而是……
當初不顧一切的非要嫁,甚至不惜逃婚,讓全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頭。
現(xiàn)在如果改嫁的話……
“媽,您別管我了,行不行?”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以后咋活?現(xiàn)在還能指望我和你爸,以后呢?等我和你爸都老了,等我和你爸都死了,到時候,你還去指望誰?”
杜鵑現(xiàn)在的情況,一點兒重活都干不了。
年前村里的廠子招工,杜立德本來還想給杜鵑在廠里某個差事。
厚著臉皮去求了李學(xué)慶。
李學(xué)慶倒也沒難為杜立德,只是問了一句。
杜鵑能干啥?
是??!
杜鵑能干啥?
從興家店走回李家臺子,中途能歇個十幾次。
廠里最輕的活,她都干不了。
難道要讓廠子白養(yǎng)著她?
更何況,杜家如今在廠里也沒了股份,憑啥用別人的錢,養(yǎng)著杜家的閨女,
“我……我去死行不行?”
選錯了一次,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給搭了進去。
男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她又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
在娘家住著,還要遭妹妹的白眼。
杜鵑有的時候,真想一了百了。
“你說啥?不活了?你要是死了,麗麗咋辦?丟給我和你爸?”
宋銀枝越說越生氣,嗓門也不禁變大。
開門聲響起,杜立德走了進來。
看著趴在炕上哭的杜鵑。
“該說的,你媽也都說了,爸不是逼你,可你也得琢磨琢磨往后的日子該咋過?你二姨介紹的那戶人家,我看著挺好,人家不嫌棄你嫁過人,還帶著個孩子?!?
有句話,杜立德沒說出口,最重要的是,人家不嫌棄杜鵑的壞名聲。
單憑這一點,杜鵑嫁過去,日子就不會過得太難。
“這事你好好想想,你要是真不愿意,我和你媽也不強求,行了,讓孩子好好想想吧!”
說完,杜立德拉著宋銀枝就要走。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里傳來了一句。
“我嫁!”
杜鵑也清楚,繼續(xù)留在娘家,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杜立德退股,被杜巧埋怨了一通,自那以后家里的很多事都由杜巧做主了。
兩姐妹的關(guān)系鬧的那么僵,等父母老了以后,杜巧肯定容不下她。
只是她一個人也就算了,可還有龐麗呢。
“他要是能保證,會對麗麗好,我就……嫁!”
杜立德夫婦聞,頓時松了一口氣。
杜鵑母女有了著落,他們也算是解決了一塊心病。
至少……
以后算是有了依靠了。
杜家發(fā)生的事,李天明自然不會關(guān)注,大過年的,李翠也回來了,家里熱熱鬧鬧的,何必管不相干的人。
當天在李天明家里擺了三桌,李學(xué)工一家,李學(xué)農(nóng)一家自然在邀請之列,另外李天明還請了李學(xué)慶,以及村里另外幾個關(guān)系近的長輩。
李學(xué)成一直等到天色將黑,也沒見有人登門,喝了一天的悶酒,從此變得更加沉默寡。
轉(zhuǎn)天,李天明又帶著天亮和靳小琪去了市里給李學(xué)軍拜年。
振興還太小,這些日子天冷,宋曉雨怕把孩子凍著,便沒跟著去。
等他們從市里回來,天亮就要準備著回部隊了。
雖然不舍,但身為軍人肩負的責(zé)任,讓天亮必須做出取舍。
“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和你嫂子呢,你只管在部隊好好干?!?
李天明確實擔(dān)心天亮的安危,但既然穿上了這身軍裝,那就沒有了別的選擇。
大年初五,李天明送天亮去了市里的火車站。
目送著火車漸行漸遠,一直到消失不見,他才離開。
上了車,朝著市委大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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