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打過招呼了,不許那些國營工廠買咱們的東西,就連我大伯都受了牽連!”
“學軍?他咋了?”
李天明搖搖頭:“停職接受審查,每天被逼著寫交代材料呢!”
“這是沒有好人的活路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李學慶家門框上的光榮牌都保不住他。
“不會一直這樣的,叔,眼下得盡快找銷路,養(yǎng)殖場的豬、雞能等,可果木園和蔬菜大棚等不了??!”
已經九月底了,馬上就要開始秋收,同樣的果木園的采摘季也早就到了,只是罐頭廠被查封,市里的銷路又斷了,一直拖著呢。
大棚里的蔬菜更要命,總不能全都留著村里人吃吧!
楚明玉的這一系列手段施展出來,李天明也漸漸地回過味來了。
猜到了楚明玉的目的。
查封工廠,剪除羽翼,讓鄉(xiāng)親們對他失去信心。
這是要一步一步地把他給逼上絕路啊!
“天明,你有啥辦法?”
“我想……出去找找門路!”
海城如今是楚明玉一手遮天,想要就地解決已經沒有可能了。
去外地雖然希望也不大,可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出去?介紹信村里就能開,可你不是也說過,物資都是統(tǒng)一調配的,人家能要咱們的東西?”
“能不能也得試一試,總不能讓果子和菜都爛了,到了年底,再下場雪,把雞凍死,豬掉了膘,一年可就白忙活了!”
李學慶也知道,這是沒了辦法的辦法。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李天明連連搖頭。
“叔,村里這么多的老老少少,沒有個當家人可不行?!?
李天明有預感,楚明玉的手段還不止于此,收拾完他的親人,接下來恐怕就要對李家臺子動手了。
李學慶在家,至少憑借著祖宗們的功績還能擋一擋,他要是都走了,遇到事讓鄉(xiāng)親們去指望誰。
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響。
兩人都是一愣,難道剛才那幫人去而復返?
連忙走出來,正好看見崔大洪下了吉普車。
“大洪?”
“舅,天明!”
李學慶看著崔大洪,緊皺著眉。
“你咋來了?”
白江濤回來以后,不單單是李學國靠邊站,包括崔大洪、李天奕、丁滿意等人也全都被邊緣化了。
特別是崔大洪,他是李學慶的親外甥,自然也就成了白江濤的重點打擊對象。
只不過因為崔大洪是武裝部的,雖然是縣革委的下屬,但畢竟不屬于一個系統(tǒng),白江濤可以將崔大洪邊緣化,卻也沒辦法下死力氣整治。
“在縣里帶著憋悶,過來看看,順便給天明捎一封信!”
信?
“天亮寄來的,白江濤的人還想查,讓我給攔下了!”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李天明。
得知是天亮寄過來的,李天明連忙接過撕開封口。
那些字依舊大大小小,不成個體統(tǒng)。
天亮在信上詢問了家里的情況,然后又說,他所在的部隊接到命令,此前在唐市參與抗震救災,任務結束以后,已經返回了駐地繼續(xù)學習。
臭小子,從家門口過,都不知道回來看看!
李天明雖然在心里埋怨,可他也清楚,身為軍人,一切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此生既然已經許國,那便要以國為重。
天亮在信的最后還說,他此前所在部隊的營長如今調任京城軍區(qū)任職,家里如果有事的話,可以找對方幫忙。
“叔!給我開一份介紹信,我要去京城!”
李學慶聽得一愣:“京城?天明,你去京城干啥?”
“天亮部隊的營長調到京城了,我去……找他想想辦法!”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既然有機會,總得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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