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bigwavebrought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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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盯著落款“y”看了好久,盯得那畫里的海面都泛起一點霧氣。
之后并不是沒再碰見過晏斯時,畢竟在一個園區(qū)。
一次是在中庭的咖啡座那兒打電話,遙遙看見晏斯時朝他們公司那一棟走去。
他穿一件白色襯衫,也看見她,投來一眼,微微點頭以作打招呼,像青灰天色里,一掠而過的白羽云雀,驚鴻一瞥,縹緲而不可及。
一次是她跟林池宇在星巴克里聊新項目視覺傳達(dá)方面的問題,晏斯時過來買咖啡。
她注意到時,他正站在出餐區(qū)那兒看著她。
不確定他看了有多久,但當(dāng)她看過去時,他同樣只是頷了頷首,隨即便轉(zhuǎn)過頭去了。
取了咖啡,他推門而出,一道暑氣卷進來,片刻便消散。
還有一次,是在園區(qū)門口。她加完班,在門口打車,就看見晏斯時拿了一瓶茶,自便利店方向走了過來。
他正在打電話,講的是英文。對面大抵是同事或者同行,太多計算機領(lǐng)域的專有名詞,她只聽懂七八分。
晏斯時留意到她,步幅似放慢幾分,將走到她跟前時,他打完了那通電話,問她一句,才下班,她說是。他頓了頓,似有話要說,但最終沒說什么。
這幾次偶遇,夏漓總覺得晏斯時又變回了那晚在便利店里,他們重逢時的樣子。
天寒地凍,世界盡頭的無人之境。
除此之外,兩人生活再無交集。
八月中旬,夏漓去舊金山出差。
一年三次大的品牌營銷活動,分別在春夏秋三季。
從活動落地到結(jié)束后復(fù)盤,待了一周多,行程滿,事情繁雜,一趟下來,身心俱疲。
回國當(dāng)天,不幸碰上飛機晚點,在機場多待了四小時。
夏漓總覺得美國那邊室內(nèi)冷氣開得要比國內(nèi)低,大抵就是多余吹了這四小時冷氣,讓她在長途航班上睡了一覺之后,發(fā)覺喉嚨發(fā)疼,鼻子也堵住了。
預(yù)感要糟。
落地北城,輾轉(zhuǎn)到家,第一時間沖了一杯也許只能發(fā)揮安慰劑作用的感冒靈。
最后還是沒逃過,感冒了。
但幾乎每年都會感冒一次,仿佛已成了年度打卡任務(wù)。
這一回來勢洶洶,沒一會兒就開始發(fā)燒。
她在家里沒找到藥,喝了杯熱水,而后在外賣app上下單了一些退燒藥,到沙發(fā)上躺下,給徐寧發(fā)微信:說不定給你的稿子后半篇有著落了。
徐寧發(fā)來一串問號。
上上周有部網(wǎng)劇在甬市開機,徐寧作為編劇之一跟組去了,得常駐到劇集基本殺青。
夏漓:我發(fā)燒了。
徐寧:多少度?
夏漓:沒找到溫度計。家里好像沒退燒藥了,我剛剛叫了外賣。
徐寧:那你吃了藥先休息。如果燒沒退,到時候得去醫(yī)院啊。
夏漓:好。
夏漓將手機往茶幾上一放,隨即闔上眼。
睡得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
她聽見有人敲門。
全身綿軟無力,不想動彈,只聽那敲門聲叩三聲,歇一會兒,再叩三聲。
有規(guī)律,不急不緩。
好有禮貌和耐心的外賣員,換其他人,估計已經(jīng)要踹門了。
她蓄力了好長時間,終于一咬牙爬起來,靸上拖鞋,頭重腳輕地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晏斯時。
她可能是燒傻了,愣了一下:“……你怎么開始送外賣了?”
晏斯時低頭看她,聲音很是平和:“徐寧說你發(fā)燒了。我住得近,她讓我過來看一眼情況。她不放心?!?
“那我的外賣呢?”
“什么外賣?”
她摸睡衣口袋,摸了個空,折返回去,在茶幾上找到自己的手機,點開外賣app一看,她那筆訂單下單以后并沒有支付,超時以后,直接取消了。
“我能進來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