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冷風(fēng)吹動素色窗簾,眼前模糊的濾鏡淡淡散開,記憶中少年放蕩的笑顏,被一張成熟男人的臉迅速替代。
胡夢有些失神,眸色渙散著,抬手摸向他。
男人沒躲,任她溫燙的指尖滑過他的鼻梁,嘴唇,沿著下巴摸過喉結(jié),鎖骨,她胸口悶的難受,拼命咬著唇,還是沒忍住掉下淚來。
“我好想你,楊舸?!?
她的眼淚似不值錢的珍珠,劈里啪啦往下掉。
這些年獨自承受的酸苦跟委屈,好想一股腦全告訴他,她想讓他知道,少了他的陪伴跟呵護,自己就像一具失魂落魄的骸骨,惶惶度日。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dāng)初不仗著你疼我,肆無忌憚的欺負你,不那么任性的說分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那么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胡夢昂頭看他,鼻頭通紅,眼淚婆娑,嚎啕大哭,“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回來一點,我就心灰意冷的嫁給別人了,你個混蛋嗚嗚”
她哭的慘烈,男人卻咧嘴笑的歡,惡劣的舔了口她滴落的眼淚,意外的很清甜。
“其實我也是猶豫了好久,才決定回來砸場子的。”
她鼻音濃烈,“唔?”ⅾánmℯi.onℯ(danmei.one)
楊舸淡聲開口,娓娓道來,“我跟逍爺天各一方打拼,只有祁夏一人留在江州,他繼承了家族企業(yè),專作煙酒生意,也不知從哪里聽到你要結(jié)婚的消息,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
“我以為他會勸我,結(jié)果他一句多話都沒有,只在掛電話時隨口說了句,新郎長得跟你挺像?!?
“就這幾個字,我失眠了一夜,第二天就開車回了江州?!?
他將她凌亂的碎發(fā)攏到耳后,看她哭紅的眼睛,“我還是想賭一把,盡管我現(xiàn)在沒學(xué)歷,沒文化,沒”
男人停頓了一秒,眉眼黯淡下去,“沒背景,也不夠有錢,但我還是想兌現(xiàn)曾經(jīng)的承諾,一輩子照顧你,對你好?!?
她盯著他黯然失色的臉,總覺得孤寂的背后藏著千萬語,而那個被他刻意隱藏的故事,說不定就是那把打開所有門鎖的鑰匙。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她聲線顫了顫。
“不是什么特別的事?!?
楊舸笑的凄慘,話說的輕描淡寫?!皫啄昵?,我爸開始走仕途,被人陷害背了個硬鍋,一夜之間家里資產(chǎn)清零,為了救他,我跟我媽把身邊的人都求遍了,可在這種敏感時期,外人躲閃都來不及,那會好心幫忙,人情冷暖,人走茶涼,人性的涼薄我算是看透澈了,真沒意思?!?
胡夢驚訝的瞪大眼,倏地回想起那段時間他滿臉遮不住的疲憊,整個人如夢初醒。
“就你提分手那會兒,我爸在看守所里突發(fā)腦溢血,還沒送進醫(yī)院就宣告死亡,我當(dāng)時整個人都懵了,一覺醒來,錢沒了,爸也沒了,成了個一無所有的廢物?!?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當(dāng)時我我”
她慌亂不已,瞬間失聲,心臟在胸腔里來回撕扯。
“不怪你?!?
他扯出一抹笑,干澀的讓人心疼,“即算你不開口,我也會主動提分手?!?
她呆愣著,“為什么?”
“我就一窮光蛋,你跟著我干什么?我連基本的溫飽都解決不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餓死,還是現(xiàn)實點,別糟蹋了你的大好青春?!?
胡夢最煩他這套自以為是的說辭,氣悶的朝他肩頭猛錘一圈,氣鼓鼓的怒吼:“你既然那么大方,現(xiàn)在又回來做什么,你就讓我找個有錢的,沒有愛也沒關(guān)系,我照樣能跟他和和睦睦,相伴到老!”
楊舸臉色變了變,明顯當(dāng)真了,“你是說認真的嗎?”
“?。?!”
她都要七竅冒煙了。
這男人還真的無時無刻不讓人上火。
胡夢氣絕,一把狠推開他,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跑,男人眼疾手快的將她撈進懷里,俯身重重壓在床上。
“生病呢,別鬧!”
“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