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弓都背在背上,只有他的弓雖然沒有上弦,卻自始至終都握在手里,箭囊就在大腿邊上,中間有一條索帶將箭囊束縛在大腿外側(cè),不像別人的箭囊都松松垮垮的懸在屁股上。
這人應(yīng)該是一個弓箭好手,云策之所以得出這個判斷,完全是因為他手里的弓實在是太好了,那居然是一柄由角,木,筋制作的長梢復(fù)合弓,兩端長梢細長,最細之處只有拇指粗細,看起來黑漆漆的反射著暗光,這不像是木材。
他的武器,都在很順手的位置,尤其是這家伙腰間插著一柄短刀,刀柄在下……這家伙應(yīng)該是一個真正的職業(yè)武士,專門負責(zé)殺人的那種。
這種人云策見的多了,以前跟云臨川住在一起的時候,家里經(jīng)常來這種人,明明自己是一個小孩子,那群人來了,他就沒辦法活潑,也快活不起來。
趙晉守在寨子門口迎接商隊,商隊里的人對于這個杵著兩只小板凳前來迎接他們的人連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徑直進了寨子。
上百輛馬車進了寨子,那些護衛(wèi)就接手了寨子的防務(wù),幾乎一多半人上了寨子墻壁,只有少數(shù)的武士守著一輛看著都覺得結(jié)實的羊車。
那個職業(yè)武士已經(jīng)給他的長梢弓掛了弦,躲在羊車的陰影里,也不知在防備誰。
羊車上的人似乎沒有打算在河口寨多加停留,甚至沒有下車,只是吩咐趙晉送一些清水過來給那些高大的羊喝。
娥姬的衣樹纖維最多,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輪到她,閑著沒事,就跟云策并排坐在一起捏豆子吃。
“我們的衣樹纖維太多了,人家可能不會收,93%”
云策點點頭,從嘴里擠出幾個字道:“會收的?!?
這是娥姬第一次聽云策跟她說話,歡喜的道:“你會說話了?98%。”
“嗯!”
就在云策跟娥姬雞同鴨講般的對話的時候,趙晉陰沉著臉挪過來,遞給云策一根木牘。
“第六輛馬車很輕,看守最多,應(yīng)該是最貴重的貨物,至于第八輛馬車里裝的東西很奇怪,我覺得是死人?!?
“馬車?應(yīng)該是羊車吧?”
趙晉對于云策奇怪的關(guān)注點早就見怪不怪了,繼續(xù)在木牘上寫道:“我以前在軍中就是專門收尸的,對于尸體的味道太熟悉了?!?
云策寫道:“為什么叫馬車?馬不是這樣的。”
趙晉怒氣沖沖的寫道:“這就是馬?!?
云策抬頭仔細看了看那些高大的羊,搖搖頭寫道:“尸體跟我們有關(guān)嗎?”
趙晉寫道:“尸體的味道發(fā)甜!”
云策才來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呢,自然不明白尸體發(fā)甜這種本地梗,見腕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就給了趙晉兩顆豆子,示意他一起吃,少管閑事。
趙晉見說不動云策,就憤憤的把兩顆豆子還給了娥姬,杵著兩只凳子急匆匆的走了,像是要去辦什么天大的事情。
娥姬的臉色有些發(fā)青,見趙晉走了,就嘰里呱啦的對云策道:“被赤獸咬死的人尸體是甜的,95%”
赤獸這種東西云策還是聞所未聞,娥姬見他一臉的懵懂,繼續(xù)道:“赤獸是野人養(yǎng)的野獸。95%”
云策抬頭瞅著焦急的娥姬,再看看正有條不紊的收貨的商隊,還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不過,一種陰云籠罩的感覺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心中。
“嗖!”
一枝箭插在離趙晉很近的地方,趙晉這時候卻似乎不怎么畏懼商隊的人,咆哮道:“你們是要害死我們?nèi)拥娜藛幔?7%”
持弓武士從羊車陰影里走出來,蹲在趙晉面前道:“赤獸已經(jīng)被我們殺光了。91%”
趙晉脖頸上的血管暴起,沖著武士道:“赤獸殺光了,那么,野人呢?你們帶著被赤獸殺死的人的尸體,是想把所有的野人都吸引到河口寨來嗎?97%”
持弓武士輕笑一聲道:“你們是武賁營的人,你的職責(zé)不就是平天下不平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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