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了標注著好幾個紅點的地圖。
桑魯雖聽不懂中文,但看見熟悉的地圖,他微微往前,仔細看了下。
“這是沙漠最中心的地方了?!鄙t斨噶酥改菐讉€紅點所在的整體區(qū)域,“索諾拉沙漠很大,足足三十一萬平方公里。你們要找的人被追殺到沙漠里,那就一定發(fā)生過槍戰(zhàn),但村子里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這足以說明他們離得夠遠?!?
地圖上的紅點,正是奧萊等人信號消失的地點。而這上面唯一的藍點,則是與亞洲黑幫交易的地點。
紅藍結合,不難看出他們被追殺進沙漠的路線。
周寅坤盯著屏幕,“貨從哥倫比亞到越過墨美邊境,基本是個什么路線?”
“先是公路運輸,路線有很多條,比如這條、這條,還有這幾條公路都是?!?
桑魯說,“畢竟哥倫比亞政府干不過那幾個大集團,所以毒品在哥倫比亞境內(nèi)的運輸是很便利的。從哥倫比亞進入墨西哥也不費事,但從墨西哥到美國通常要走地下通道?!?
“但是,最近地下通道的墨西哥段發(fā)生了漏電,死了不少人,就暫時關閉了。所以才會有地上交易。交易過后,運貨進美國的路線一共兩種,一是人背著貨穿過沙漠入境,不過攜帶的量普遍不大。”
“另一種就是貨物藏匿。我想,你們是跟哥倫比亞那邊一個亞洲人的黑幫做生意對吧?”
桑魯話音未落,就見一道警惕的目光掃了過來。
見亞羅一不發(fā)地盯著他,桑魯解釋:“別誤會,我不是要打探消息,我們跟他們一直有合作,幫助他們護送運輸車在邊境公路不受攻擊。外面停著的那幾輛貨車是早就準備好的,都已經(jīng)被掏空準備裝貨,但接到亞洲黑幫的電話,說遭到了襲擊,一切暫停。正巧你們的人也是這時候……”
這個解釋倒也合理。若自衛(wèi)隊生出搶貨的歹心而制造了這次襲擊,那就不該多透露半個字引來懷疑。
那邊凱文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用英文問:“現(xiàn)在進入沙漠需要什么支援?”
作為從小生活在這里的人,桑魯看著屏幕上的那些紅點,實話說:“要進沙漠救人只能開車?!?
“但越往深處走就越危險,遇見沙塵暴看不見路那都算好的情況,最致命的遇到流沙,連車帶人地吞噬有時一分鐘都用不上?!?
*
屋外。
夏夏驚訝地看著手中端著的東西,又抬頭:“這是駱駝奶?”
“對呀?!丙溕谙南淖笫诌?,她仰著頭把碗里的駱駝奶喝得干干凈凈,唇角還沾著白色奶漬。
“爸爸帶我們?nèi)ド衬娴臅r候,就給我們煮過駱駝奶?!?
此時夏夏右手邊的小男孩蓋比,也掰著手指頭數(shù):“我們還騎駱駝、住大帳篷,還用沙子洗臉洗碗!”
他挺著小胸脯炫耀的樣子逗笑了夏夏和麥莎。
“夏夏,你爸爸帶你去過沙漠嗎?”
提及周耀輝,夏夏頓了頓,對上兩個小孩好奇的神情,她笑著搖搖頭。
“我爸爸平時都很忙,不太有時間?!彼曇舨淮螅季w回到從前,回憶起一家三口難得的團聚時光。
“但是,只要他有空就會陪我和媽媽的。我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盡量趕回來,我沒考好心里難過的時候,爸爸和媽媽也會帶我出去玩,想要什么他都給買?!?
夏夏笑著說:“而且,我爸爸脾氣很好,他從來不兇我。有時候我犯了錯媽媽說我,如果爸爸在,他就會逗媽媽笑,媽媽一笑我也笑,最后大家都笑作一團了。”
說著說著,眼眶就開始發(fā)燙,夏夏低頭端起碗,又喝了一口駱駝奶。
奶味微甜,緩解了剛涌上心頭的苦澀。
小孩子對情緒總是最敏感的,麥莎唇角的奶漬都忘了擦,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夏夏,仿佛明白了點什么。
坐在麥莎對面的蓋比面前的碗已經(jīng)空了,他正愣愣地看著獨自坐在不遠處的媽媽。
看了幾秒,他抬起小手指著那邊:“媽媽,媽媽。”
夏夏和麥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原本安靜坐在墻邊,一邊迭衣服一邊看孩子的賽琳娜正在抹眼淚。
一見媽媽哭了,麥莎和蓋比就跑了過去,一邊一個雙雙抱住了媽媽的脖子。
賽琳娜是個溫柔親切的女人,夏夏看見她擦了眼淚,笑著親了親兩個孩子,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媽媽薩瑪。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夏夏不解地起身走過去。
賽琳娜看見她關切的眼神,忙笑了笑,正想去搬個小凳子給夏夏,卻沒想懂事的麥莎已經(jīng)熱情地搬了過來。
“謝謝麥莎。”
夏夏坐在了賽琳娜面前,思忖兩秒才委婉開口:“請問是有什么困難的事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