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雯看見沙發(fā)上的女孩,精致的眉梢微挑。陳懸生回頭看見她下來,隨口問:“怎么不多睡會兒?!?
昨晚折騰太晚,按她的習(xí)慣怎么也會睡到下午才起。
陳舒雯語氣慵懶:“不想睡了。”
她視線掃過周寅坤和阿耀,最后又落回夏夏身上:“好巧,又見面了?!?
周寅坤亦打量了這個從樓上下來的女人。也不知陳懸生用了什么法子,這回見面,這位陳家大小姐渾身的刺不見了,姐弟倆之間微妙的劍拔弩張氣氛也消失得干干凈凈。
瞧著居然有種莫名的和諧感。
夏夏見陳舒雯跟她打招呼,禮貌地站起來,微微一笑。那笑容與當初在澳門初見時一模一樣。
“這位得算我的客人了?!标愂骣┛聪蜿悜疑匀坏溃骸澳銈兞模?guī)∶妹贸鋈ス涔?。?
陳舒雯想做什么,陳懸生一貫都是點頭的。但周夏夏的事,最好還是先問過周寅坤,畢竟此人陰晴不定,說翻臉就翻臉。
周寅坤倒也沒管那么嚴,他懶懶地往沙發(fā)上一靠:“別把她凍感冒了?!?
不然一發(fā)燒燒好幾天,麻煩得很。
陳舒雯了然。出門之前,女仆拿來了厚外套,陳舒雯還給夏夏圍上一條雪白的圍巾,女孩整個人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聞到陳舒雯身上好聞的味道,又見她細致地給自己掖圍巾,夏夏心頭暖暖的,甜甜一笑:“謝謝姐姐?!?
想到上次匆匆一見,連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她又補充:“姐姐我叫周夏夏,夏天的夏?!?
“我叫陳舒雯,你可以叫我名字?!?
夏夏知道這是國外的習(xí)慣,但對她來說,還是感覺叫名字不太禮貌,想了想,她叫了聲“舒雯姐?!?
然陳舒雯并不喜歡“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扎耳又諷刺。但眼前這個叫她“舒雯姐”的女孩,眸中清澈真誠,她笑了下,默許了這個稱呼。
出門就是一股冷風(fēng)吹來,吹到臉上還有絲絲濕意。
夏夏抬頭望去,“是要下雪了嗎?”
“差不多?!标愂骣е庾撸斑@里幾乎每年圣誕都會下雪,你來得巧正好趕上了。要坐觀光車嗎,還是走一走?”
夏夏看過去,看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男士已經(jīng)等在那里。服務(wù)貼心周到,可對上那標準化的微笑,她還是覺得有點陌生和拘束。
“要不還是走一走吧,就當散步了?!?
“也好。”
她們兩人走在前面,觀光車則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夏夏扭頭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好像電視劇里一樣?!?
這話逗笑了陳舒雯,“那只能說電視劇里沒夸張,一會兒腳酸了一定用得上?!?
這座私人莊園共占地一千五百公頃,主幢建筑背后縱橫延伸向副幢建筑、法式園林、還有花園庭院和賽馬場。
一眼望過去,連湖泊里喂養(yǎng)的白天鵝,都優(yōu)雅得讓人驚嘆。
夏夏不由贊美:“這里跟普通的豪宅不太一樣,有種開闊豁達的平靜感。舒雯姐,住在這里是不是每天心情都很好?”
陳舒雯靜靜地走著,沒有接話。
“那邊是花園嗎?”夏夏看見一片紫色花海,非常顯眼。
“對。里面都是我親手種的花?!标愂骣沁呑呷?。
夏夏原本驚訝于陳舒雯竟親手種了這么多花,卻沒想越走近,她越覺出不對。這里的花實在太多了,而且全都是風(fēng)信子。
紫色風(fēng)信子,花語是悲傷、妒忌和憂郁,也是道歉、后悔和思念??傊际遣缓玫暮x。
她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花海,一時說不出話。
“好看嗎?”
聽見陳舒雯這么問,夏夏側(cè)過頭來,張了張口,猶豫地說:“好看?!?
很明顯是心口不一,出于禮貌的回答。陳舒雯笑了。
“你剛才說這里有種豁達的平靜感,會讓人心情很好。當初我的確有這種感受,隨口說了句喜歡,這里就被買了下來。”
“然后我就不喜歡了?!?
“為什么?”
陳舒雯臉上笑意變淡,看向眼前的花海,“如果有人把這里買下來,作為你的牢籠,你還會覺得平靜豁達,還會喜歡嗎?”
夏夏怔了下,她看著陳舒雯,隱約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心中立時翻起驚駭,一時不敢確認。難道……
陳舒雯似是感覺到了旁邊人情緒的波動,她對上夏夏那雙清澈的眸子,紅唇微啟:“如果我告訴你,這次見面早就設(shè)好了陷阱,目的就是讓周寅坤有來無回——”
“夏夏,你要不要去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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