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君被阿耀接來時,周寅坤正吃早餐,見白麗君狼狽焦急的樣子,他倒了杯熱咖啡:“已經(jīng)在搜山了,別著急?!?
爸爸和哥哥生死未卜,白麗君哪有心情喝咖啡。
可眼下她沒有別的辦法,能指望的也只有周寅坤了。早餐吃完,天已經(jīng)大亮,南天門山方向仍是滾滾濃煙。就在此時,電話又響了。
男人接起來,微微挑眉,“知道了。”
“怎么樣,是不是找到爸爸和哥哥了?”
“找到了,都沒事。”周寅坤起身,看了眼她:“走,我?guī)闳ジ麄儓F聚?!?
得知白明檀和白茂恩還活著,白麗君終于松了口氣,盡管等待著他們的是無盡麻煩的政治審判,但大不了就是舉家離開果敢,去泰國也好老撾也好,哪里住都無所謂。
她跟著周寅坤上了直升機,直升機從南天門山繞過,停留在距離不遠的一處山頂,那里已經(jīng)停了三架直升機,武裝軍負責(zé)搜山的一隊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撤退到此地。
這座山比起南天門山來說并不出名,亦不如南天門山地勢陡峭。相反,這里風(fēng)景很是不錯,漸漸升起的陽光照在山下湖泊的水面上,映出瀲滟波光。
最后一架直升機姍姍來遲,周寅坤下來時還不忘回頭,朝白麗君伸手。
白麗君握上那只手,被他牽下來,只覺心頭一暖。
然下來后看見懸崖邊的場面,她面上紅暈尚未來得及散開就已僵住。白明檀和白茂恩狼狽地跪在地上,因為轟炸威力太大,他們的耳朵和鼻子流血不止,胸前的衣服上沾著嘔吐物,雙手被反綁在后面,后腦勺對著黑洞洞的槍口。
看見剛下來的兩人,白明檀立時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卻發(fā)不出聲音,但滿眼都是憤怒。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周寅坤根本就沒想跟白家合作,用了一招黃雀在后,目的就是坐收漁利。而井水不犯河水這么多年的白林兩家,能鬧到這么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必定有他推波助瀾。
無論是被炸死在山上的林賢鶴,還是現(xiàn)在活著跪在地上的白家父子,都想不明白周寅坤究竟為什么這么做。白林兩家兩敗俱傷,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好處是什么,周寅坤自然不會告訴他們。
“爸爸哥哥!”
白麗君想過去,卻被攥住了手,男人語氣不緊不慢,“急什么。”
緊接著,一把尖銳的匕首塞到她手上,白麗君皺眉不解地望著他,周寅坤一笑:“選一個?!?
“什么?”
他揚揚下巴,耐心解釋:“選一個殺掉,你和剩下那個就能活著。”
白麗君不可置信:“你——”
“不選,你們?nèi)齻€可都活不成?!敝芤ず闷娴貑?,“是一刀插進你哥的脖子,還是一刀捅進你爸的心臟?”
“不,我不選?!卑惥都t著眼,“如果是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白家都答應(yīng)!殺了我們對你有什么好處?”
“嗯?!敝芤た戳搜郯酌魈春桶酌?,“你們父子倆越級動用同盟軍,就算不死,以后在果敢也待不下去,是死是活的確關(guān)系不大?!?
“那你搞這一出是做什么!”白茂恩一說話,一口鮮血涌出來,他五臟六腑像碎掉了一樣地疼,說出的話也含糊不清。
見白茂恩這個語氣,白麗君忙打斷,她握上周寅坤的手試圖求情:“既然,既然你沒必要殺我們,坤哥,你放了我們,你相信我我做得了主!你想要的都給你!求你,不要殺我的家人,不要殺我爸爸和哥哥?!?
“呵。”周寅坤甩開她的手,拿出煙點了一根。
“我為什么搞這一出,你不知道?”他悠閑地走到白茂恩面前,一腳把人整個踹翻了過去。
“哥!”身后傳來白麗君的驚呼,而她被阿耀攔住,根本過不來。
一聲沉沉的悶響,白茂恩后腦勺著地,撞擊力道太大,立刻涌上嘔吐感,吐出來的是濃濃的血。白明檀親眼看著兒子在地上吐血抽搐,他雙眼紅得滴得出血,艱難地開口發(fā)出聲音:“你、你別動他!”
周寅坤嗤笑了聲,抬腳就踩在了白茂恩臉上,還像碾煙頭一樣碾了碾,睨著旁邊的白明檀:“白副司令,我動了,你打算怎么辦?”
“唔……唔……”白茂恩被踩住了口鼻,嘴里的血從鼻腔嗆出來,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很快面部充血,臉色紅紫。
此時周寅坤才松開他蹲下身,拿下嘴里的煙,用手背拍了拍白茂恩的臉,“問你話呢,你說我為什么搞這一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