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關(guān),新的一周前兩天都沒有上學,夏夏再去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周三了。
她用學校的郵箱聯(lián)絡了頌恩,告知他近期都不能出國,講座的事暫時要擱置,不過周一到周五他們都可以用電話聯(lián)系。除了跟頌恩通話,夏夏每周四的體育課上,都會在自由活動時間獨自一人回到教室,撥通電話。
“哦,好的,謝謝。”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夏夏一個人的聲音。
掛斷電話,她拿起筆,劃掉了本子上最后一行號碼。每周四下午,是曼谷地區(qū)警察署的電話開放時間,整個曼谷共計88個警察署的電話,在今天全部撥打完畢。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警察署表示,有受理過外國雇傭兵襲擊案。對于姓名為“周耀輝” 的案子,夏夏甚至沒有得到一句“正在偵破”,她聽到的答案是清一色的“并未受理”。
可是當初在醫(yī)院,明明就有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察向她詢問線索和細節(jié),還叮囑如果想起新的線索,要隨時聯(lián)系警方。然而現(xiàn)在,這件事卻完全沒有了消息。
夏夏不禁回想起那天在湄賽,周寅坤說正在跟進爸爸的事,有消息了會告訴她。那么,他跟進的是哪方面,又是如何跟進的?
她看著整整三頁,密密麻麻被劃掉的警署電話,眉頭微皺。
*
八月最后一天,天氣很好。
周寅坤穿了件松松垮垮的印花襯衫,胸前扣子草草扣了兩顆,嘴里還叼著煙,走進了挽那高爾夫俱樂部的私人球場。
這里靠近曼谷國際貿(mào)易展覽中心,以私密性極高而著名,是泰國政要們開會前后放松的好去處。
整個俱樂部占地六千畝,其中兩個私人球場就各占了一千畝。一望無垠的山地球場中,有一人穿著球服,旁邊放著球桿,正在喝茶。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瞧著個子不高,長得普普通通,唯有那雙眼睛銳利幽黑,眸光似箭。
看見周寅坤還有他身后的阿耀,那人皺眉,“周先生似乎不大懂規(guī)矩?!?
這話像是在說周寅坤不僅不穿球服,還公然在此抽煙,又像是在說,他不該帶著后面那個保鏢。
周寅坤聽了這話也不惱,悠閑地走過來,“巴洛署長理解下,我們這種人膽子小最怕死,不帶保鏢不敢出門。署長先生就不一樣了,敢一個人來打球。”
他大喇喇地坐下。
“周先生叫署長叫早了。”巴洛擦拭著球桿,“吳邦其說你要見我?”
周寅坤開門見山:“有件事,還得麻煩新署長先生幫忙。”
巴洛擦球桿的動作一頓,不悅地看向周寅坤,似乎沒想到他會把求人辦事,說得像下命令一樣。
說實話,要不是賽蓬逐漸洗白貨量減少,還突然死了,而當初吳邦其跟周耀輝的關(guān)系又不好,巴洛是絕不會跟周寅坤扯上關(guān)系的。這人他知道,瘋子一個。跟瘋子打交道總是冒險的,巴洛正在上任署長的關(guān)口上,最忌諱的就是冒險。
而周寅坤偏偏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跟他見面。
這一點已經(jīng)讓巴洛非常不滿,而見了面周寅坤半點不客氣地就提要求,更讓巴洛皺了眉。
“周先生,生意是生意,一碼歸一碼。借著做生意提別的要求,我也是可以不答應的吧?”
周寅坤微微挑眉。
巴洛把擦得锃亮的球桿往旁邊一放,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態(tài)度看得出的傲慢。
“好吧?!敝芤て鹕?,“巴洛先生說的很對,歸根到底,你還不是署長呢。”
下一秒,茶杯被放在桌上,杯底發(fā)出輕微咔噠聲。
“你什么意思?”
周寅坤沒搭理他,抬腳就走了。
這態(tài)度簡直比巴洛還要傲慢,剛走沒兩步,就聽見身后一聲毫不客氣的“周寅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