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坐在車的后座,前面阿耀看了眼后視鏡,“坤哥,還回孟買嗎?”
后座的男人點(diǎn)了根煙,聽見這話嗤笑一聲:“回去干什么,再給人家鋪路當(dāng)墊腳石?操他媽的周耀輝。”
他在孟買待了整整一年,就為了通路子擴(kuò)原料地和工廠,眼看著一切都弄好了,他不過是去了場宴會,回來時孟買政府已經(jīng)跟周耀輝簽了約。他這個大哥,窩在泰國什么都沒干,就仗著是老爺子親定的接班人,輕輕松松來了個截胡。
而他們共同的爸屁都沒放一個,美其名曰,都是自家人,生意誰做都是做,兄弟倆不要計(jì)較這些。
周寅坤說行,轉(zhuǎn)頭就飛回來往周耀輝腦袋上猛踹了幾腳,又掐著他的脖子往保險(xiǎn)箱上撞,撞出的血窟窿拍照給老爺子發(fā)了回去——
兄弟打個架多正常,不要計(jì)較這些。
老爺子賽蓬,毒.品起家,年輕時候在緬甸走私逐漸摸清了路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幾十年下來,成了金三角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但賽蓬不是緬甸人,也不是老撾人,是泰籍華裔,祖輩出身中國香港,本名周鵬。
周鵬一輩子沒娶妻,有兩個情婦也都是中國女人。一個叫張莎,十幾歲時候就跟著他,生了大兒子周耀輝。另一個叫何京婷,周鵬在香港認(rèn)識的女孩,后來跟他到了泰國,生了小兒子周寅坤。
周寅坤比周耀輝小十二歲,比周耀輝年輕健壯又敢玩兒命。早年間賽蓬組建武裝軍,兩個兒子都被扔進(jìn)去走了一遭,周耀輝中途退出,最后緬甸的果敢聯(lián)合軍交到了周寅坤手里。這本來是認(rèn)可周寅坤的能力,但沒過一年,賽蓬就把手里大部分的毒.品生意交給了周耀輝負(fù)責(zé)。
表面上看,兄弟倆各司其職,把老爸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但實(shí)際上,最容易丟命的生意都給了周寅坤,最賺錢的卻給了周耀輝。所以在周寅坤滿東南亞飛躲槍子兒的時候,周耀輝則坐在曼谷的大別墅里數(shù)錢。
周寅坤跟他死去的媽是一個性子,凡事偏喜歡擰著來。賽蓬不讓他干的,他全都干了個遍。
“那回卡娜小姐的別墅?”
“嗯。”周寅坤閉著眼,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車?yán)镉泄裳└馕秲骸?
甜不甜奶不奶的。
周寅坤睜眼:“去上次那個——就頭發(fā)很長的那個?!?
“......”阿耀想了下,“萊尼小姐?”
“不是這個名。戴眼鏡,說話聲音小得聽不見的那個?!?
這么一說阿耀就知道是誰了。
周寅坤去年在酒吧外面碰見個打工的女孩,長得很漂亮,就是窮。周寅坤就答應(yīng)資助她上大學(xué),其實(shí)就是個幌子,那錢算是女孩賣身得來的。一部分用來交學(xué)費(fèi),一部分用來買藥。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身為司機(jī)兼保鏢,跟在周寅坤身邊時間最長的何文耀,大概知道他在床上是個什么風(fēng)格。
但這也合理。周寅坤做什么事都很張揚(yáng),在床上也不例外。不順?biāo)囊獾?,歷來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不過他對女人還算體貼,起碼沒有可著一個折騰,光在曼谷就養(yǎng)了好幾個。想起誰就去誰那兒,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記不住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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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別墅時已經(jīng)很晚了,但剛進(jìn)門,就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喊“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