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啊。”
下屬低頭,咬牙艱難說出,“說被困在里面的人是夏小姐!”
一陣寂靜。
恐懼蔓延四肢百骸,南榮琛耳邊只剩下心跳聲,他呵斥,“胡說八道!夏南枝怎么可能進倉庫!”
“是,是,我也是這樣想的,現(xiàn)在家里大家都在救火,一片混亂的,估計是謠傳。”
南榮琛加快步伐,啞著嗓音罵著,“別讓我查到是誰傳的,不然我不會放過這個胡說八道的家伙?!?
……
司老爺子在所有人都不接電話時,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此刻他拄著拐杖的手都在哆嗦。
電話響起。
是司夜庭。
司老爺子,“枝枝呢?讓她接電話?!?
司老爺子第一句便詢問起夏南枝,那邊回應(yīng)的是司夜庭長久的沉默。
司老爺子握緊拐杖,顫著聲音,“說話啊?!?
“爺爺……您先過來吧?!?
“是不是枝枝有什么不好?”
“沒有,一切等您過來再說?!?
說完,司夜庭就掛了電話,他好像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司老爺子望向前方,卻是眼前一黑,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臟,拄著拐杖強撐著往前走。
……
倉庫里的大火到現(xiàn)在沒有被撲滅。
陸雋深醒了,聽到夏南枝還在里面,他瘋了,不顧一切地往里沖,仿佛眼前的不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沒有絲毫畏懼。
江則立刻攔住陸雋深,痛苦的告訴他,“先生!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什么來不及?”陸雋深呼吸急促,赤紅的眼睛盯著江則。
江則不愿意告訴他真相,但事實就是這火已經(jīng)燃了近二十分鐘了,干草藥加汽油,火勢蔓延的速度都不足以用快形容,而這研究室的內(nèi)壁是鐵質(zhì)的,大火在里面燃燒,此刻里面就如一個大火爐,夏南枝在里面二十幾分鐘,恐怕都燒成灰了,誰都救不了她。
江則死死攔住陸雋深,顫抖地告訴他,“先生,救不了了,真的救不了了,夏小姐已經(jīng)死了,她等不到你進去救她了?!?
但凡能救,十幾分鐘前江則也進去救了。
“滾!”
陸雋深怒吼一聲。
什么救不了,都是放屁。
夏南枝還在里面等著他,他還要帶她回家和孩子們團聚的。
孩子們還在等她,她怎么舍得死。
救得了的,救得了。
陸雋深沖進去,又被趕來滅火的消防員攔住,消防員全副武裝,都無法貿(mào)然進去,見陸雋深一腔孤勇往里闖,是個人都會覺得他瘋了,“先生,你冷靜一點,先離開,這里交給我們?!?
“里面還有人,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還在里面!”陸雋深聲音發(fā)著抖,強烈的恐懼逼得他快發(fā)瘋了。
“還有人?”
消防員一下子不說話了,幾個消防員面面相覷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們太清楚這樣的火情,人在里面,不燒死也被煙嗆死了,存活的概率為零。
年長的消防員拍了拍陸雋深的肩膀,似安撫,“先生,我們會盡力把你妻子帶回來的,這里交給我們,你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我要進去找她,她一個人會害怕?!标戨h深不相信他們說的夏南枝被燒死了,她不會死的,她現(xiàn)在還在里面等著他去救她,沒事兒的,他一定能把她救出來。
“先生,這大火燒了這么久了,里面的人如果一直在里面,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你冷靜一點,你進去沒有用,只能多一具尸骸?!毕绬T很無奈地告訴陸雋深真實情況。
陸雋深渾身僵硬,明明前面是大火,周圍肉眼可見的熱浪升騰,可他卻覺得冷,渾身冷得像是要結(jié)成冰碴子。
他不愿意接受事實,他欺騙自己夏南枝就是運氣好,還在里面撐著,等著,等著人去救她,而這些人只會在這里胡說八道。
陸雋深雙目赤紅,盯著消防員,讓面前說實話的消防員都一陣膽寒。
“我不相信!沒見到她的尸體前,誰都不許叛她死亡?!?
剛說完話,里面“轟”的一聲爆炸,熱浪滾滾而來,將人逼退了好幾米遠,周圍一陣尖叫,混亂不堪。
是倉庫里發(fā)生了爆炸,大概是燒到了里面的電器導(dǎo)致的,爆炸再一次加強了火勢,火舌不斷從里面洶涌地冒出來,帶著呼嘯的咆哮聲,沉悶又巨大,令人無比絕望。
陸雋深猛然跪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消防員神色凝重地抬了帽子,“這樣的火勢,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活得下來?!?
“誰活不下來?”
南榮琛剛回來,就看到這混亂一幕,他沒有想到火勢會這樣大,他咬緊牙關(guān),在一群混亂的人中著急地找著夏南枝的身影。
找不到夏南枝,他就拽住跪地不起的陸雋深,啞著聲音問他,“夏南枝呢?夏南枝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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