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懷生努力的讓自己平靜,揣摩著這位陳爵爺會問自己什么問題的時候,陳小富開了口:
“你今年多少歲了?”
“回陳爵爺,下官今年三十五歲。”
“哦……你是怎么和老范認識的?”
“不知陳爵爺口中的老范是不是典范典尚書?”
陳小富一怔,這才想起范典這個真名只有他和老鬼二人知道。
畢竟范典是內(nèi)務(wù)司三殿十二間的法間堂堂主。
這個身份現(xiàn)在已不重要,但依舊沒有曝光于天下。
他點了點頭。
杜懷生微微一笑:“下官就是這甘源縣的人,祖籍在甘源縣象山村,幼時就讀于這甘源縣縣學。”
“下官讀書、讀書還行?!?
“九歲中童生,十四歲……也就是長樂三年中秀才便去了平江書院讀書。”
“下官在平江書院讀書的時候被平江書院的院正范從書先生收為弟子……范先生是典范的親戚,典范曾經(jīng)來過平江書院,下官與他在平江書院結(jié)緣。”
“那時候典范已是集慶刑部司門司的掌固。”
“長樂六年秋,下官入集慶參加鄉(xiāng)試,卻不料那一年的鄉(xiāng)試并未能如期舉行?!?
“下官在集慶一直等到冬雪來臨,等來的卻是長樂皇帝駕崩……”
“下官兜里的盤纏已用盡,正準備回甘源縣的時候又遇見了典范?!?
“他邀請下官去了他的草廬里,那晚我與他把酒暢聊至天明?!?
“他讓我留在集慶,就住在他的家里?!?
“而后便是大周朝的建立,女皇登基,科舉恢復(fù),下官在鳳歷元年中舉,而后再回平江書院繼續(xù)讀書準備參加會試?!?
“鳳歷三年春,下官還算幸運,通過了會試成為了貢士?!?
“陛下打仗去了,這殿試就無人主持,下官留在了集慶,在吏部掛了名等著輪個一官半職?!?
“這一等,就等到了鳳歷五年。”
“女皇遷都薊城,下官得了個甘源縣縣令的實缺?!?
“典兄要隨吏部去薊城,下官與他在集慶最后一聚……就此,十二年余過去,下官便再也未曾見過典兄……”
“聽聞典兄得陳爵爺賞識,而今已貴為刑部尚書,下官便覺彼此身份相去甚遠,亦沒有給他寫一封信去道賀。”
杜懷生斟茶,恭敬的給陳小富和李鳳梧二人各遞了一杯過去,又道:
“下官是真沒有料到典兄并沒有忘記我,竟然還向陳爵爺舉薦了下官……下官汗顏,若有暇去了薊城,下官當去給典兄請罪才行!”
杜懷生的這一席話說明了他與老范的關(guān)系,也說明了他曾經(jīng)是個很厲害的讀書人。
但這并不能說明他就是個有刺史之能的人才。
陳小富呷了一口茶,又開口說道:
“這江南道乃大周最富庶之道,不過這富庶在我看來還遠遠不夠。”
“要如何才能讓江南更富?!恢滥憧捎惺裁春弥饕??”
這才是進入了正題。
亭外的苗師爺極為緊張的看了東家一眼。
他身邊的那個姬小芳……
她則是深深的看了陳小富一眼!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連苗師爺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從未曾見過面的外甥女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所求事何事。
姬小芳也是今日才抵達這里。
只比陳小富一行入甘源縣早了個把時辰!
她知道陳小富離開帝京下了江南她才來的。
但她也沒有料到陳小富竟然會跑到這縣衙里來,這該死的家伙……
姬小芳拽了拽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