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倍裉宪囖@,鞭子甩得像放炮,瘋狂地抽打著黑風(fēng)馬。
“駕!快跑啊黑風(fēng)!快!??!”
黑風(fēng)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灼,噴著濃郁的白氣,四蹄翻飛。
拉著沉重的板車,碾著厚厚的積雪,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靠山屯的方向,亡命狂奔!
板車在雪地里顛簸得像驚濤駭浪中的小船,卷起一路雪沫。
陳光陽死死抱著懷里冰冷的徒弟,感覺懷里的人抖得越來越厲害,呼吸微弱而急促。
他低頭,看到李錚緊閉的雙眼下,長長的睫毛上結(jié)滿了細(xì)碎的冰晶,嘴唇烏紫得嚇人。
“小錚?李錚!跟師父說話!別睡!聽見沒!”陳光陽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不斷拍打著李錚的臉頰。
“師……師父……我沒事兒……”李錚似乎被拍醒了些,眼皮艱難地動(dòng)了動(dòng),露出一條縫隙,聲音細(xì)若游絲,帶著劇烈的顫抖。
“在!石頭在!好著呢!”
陳光陽趕緊把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甚至捂得有點(diǎn)溫乎了的魚驚石塞到李錚眼前讓他看。
“你看!好好的!兩萬塊!咱馬上到家了!炕頭燒得滾燙!讓你師娘熬姜湯!喝下去就不冷了!聽見沒!別睡!千萬別睡!”
李錚似乎看到了那塊模糊的琥珀色,又似乎只是聽到了“家”和“炕頭”。
眼皮無力地耷拉下去,身體在陳光陽的懷里,依舊在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寒風(fēng)呼嘯著灌進(jìn)耳朵,雪沫子打在臉上生疼。
板車在寂靜的雪夜里疾馳,車輪碾壓積雪的聲音單調(diào)而急促。
陳光陽摟著懷里冰冷顫抖的徒弟,緊緊攥著那塊同樣冰冷的魚驚石。
望著前方茫茫雪原盡頭、靠山屯那隱約的輪廓,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在瘋狂咆哮:
快!再快一點(diǎn)!
板車在雪地里瘋了似的向前沖。
黑風(fēng)馬四蹄翻飛,鼻孔里噴出的白氣凝成冰霜掛在鬃毛上,鞭梢炸響的聲音就沒停過。
二埋汰把鞭子掄圓了抽,嗓子都劈了叉:
“駕!駕!黑風(fēng)!跑啊!再快點(diǎn)!”
車輪碾過凍硬的雪殼,顛得車上的人東倒西歪。
陳光陽把李錚整個(gè)裹在自己那件濕透發(fā)硬的羊皮襖里,雙臂死死摟著。
用自己的胸口去焐徒弟冰涼梆硬的后背,嘴里不停念叨,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就到家了!看見屯子里的燈沒?快了!”
懷里的人抖得像狂風(fēng)里的枯葉,牙齒磕碰的聲音聽著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