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座周能透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朝她道:“今天早上長官讓我和他一塊兒去了顧家,找了江池?!?
許長夏一愣,問道:“他找江池做什么?”
“長官說,顧若晴這書,不能繼續(xù)念下去了,讓江池去給顧若晴辦退學(xué),還跟顧家老爺子老太太商量了下,江池和顧若晴婚期提前的事情,讓他們選好日子通知他,越早越好?!敝苣芙o她細(xì)細(xì)解釋道。
“去完顧家,長官才上了回魚城的車?!?
那江耀是跟陳硯川想到一塊兒去了。
許長夏覺得有時候江耀跟陳硯川確實(shí)很像,只是兩人性格有些不一樣。
“我知道了?!痹S長夏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道。
這幾天江耀在杭城也辛苦了,辦了不少事兒。
而且,每天晚上江耀都要得挺兇,一定要弄得她實(shí)在沒力氣才肯放過她,跟之前的他有些不太一樣。
而且,他沒有做措施。
好像……他希望她能盡快懷上的樣子。
直到昨天許長夏來了例假,他才放過她。
之前江耀都是一直堅(jiān)持要做措施,她才是那個希望早早懷上的,這次卻是反過來了。
或許,是他忽然想通了。
……
臘月三十,大年夜,傍晚,已經(jīng)有調(diào)皮的孩子在放鞭炮,到處都充斥著喜氣洋洋的年味。
許家門前,一輛車緩緩?fù)O隆?
“當(dāng)心點(diǎn)兒!慢慢下!”秦良生第一個下來,將輪椅拿了下來,朝車?yán)锏娜瞬蛔〉囟谥?
周能幾乎是和許勁兩人一左一右將車后座的陸風(fēng)扛了下來,將他小心地扶在輪椅上坐好了。
一旁的鄰居經(jīng)過,驚訝地問道:“小陸啊,你這是怎么了?好久都沒看見你了!”
陸風(fēng)朝對方笑了笑,回道:“沒事兒,生了一場病。”
“那你可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的喲,許家沒你在看著都沒那么熱鬧了!”鄰居打趣道。
陸風(fēng)沒作聲,只是朝身旁秦良生和許長夏笑了笑。
許長夏看著他消瘦蒼白的一張臉,心疼得緊,但是好在,他是醒過來了。
因?yàn)橛星亓忌冢葬t(yī)院才勉強(qiáng)同意陸風(fēng)這個時候出院過年,不然按理說還得要半個月之后他才能回來。
陸風(fēng)能醒,也虧了秦良生的幾副湯藥,否則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能回來就好,我還以為醫(yī)院不放人呢,你們?nèi)チ诉@么久才回來!”許芳菲在屋里燒飯,聽到動靜,鍋鏟都來不及放下就跑了過來,看見陸風(fēng)跟著一塊兒回來了,這才開心道。
陸風(fēng)看看許芳菲,再看看許長夏他們,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
“你看你這孩子,哭什么呢?醫(yī)院能放你走就證明你沒有危險了!這是好事兒?。 鼻亓忌s忙拿手掌心給他擦了擦眼淚,道:“開心一點(diǎn)兒!”
“我是好久都沒吃到阿姨燒的菜了,嘴太饞了?!标戯L(fēng)哽咽著道。
“今天大部分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菜!都是你能吃的!”許芳菲看著陸風(fēng)哭,險些眼淚也沒忍住,強(qiáng)忍著眼淚水朝他道。
今天沒去接陸風(fēng)之前,他們大家就在一塊兒商議好了,無論將來陸風(fēng)能恢復(fù)成什么樣子,他們就當(dāng)是許芳菲多了個兒子,把他當(dāng)親人一樣,就讓他留在許家了。
而且本來許家人就少,正如鄰居所說,多了個人,熱鬧些。
而且陸風(fēng)確實(shí)能干,什么都懂,腦子聰明,一學(xué)就會,許芳菲巴不得有這么個能干的兒子陪在身邊,還能給許長夏撐撐腰。
一大家子人進(jìn)了家門,許長夏回頭拉住了周能,輕聲道:“周能哥,你就回家過年吧,嫂子和侄子還在家里等著呢?!?
她說話間,給周能塞了個紅包,道:“這是給孩子的?!?
周能家就在杭城,因?yàn)殛戯L(fēng)受傷,這大半個月來他都沒能回家一趟。
周能知道許長夏是一片好意,也沒推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道:“哎!那我就收下了!”
“你在家過幾天再回來,反正霍遠(yuǎn)征已經(jīng)死了,也沒什么太危險的事兒了。”許長夏朝周能叮囑道:“好好陪幾天嫂子他們!”
不遠(yuǎn)處,路口,一輛車停下了。
車后座上,陳硯川隔著車窗看向許家,剛好看到許長夏笑得一臉明媚,跟周能說著什么的樣子。
他知道陸風(fēng)今天出院。
他比陸風(fēng)提前了幾天出院,身上燒傷也已經(jīng)好了個大概。
知道江耀今年過年不會回來,陸風(fēng)能提前出院,許家這個年也能熱鬧些。
“江老爺子應(yīng)該還沒過來呢吧?”吳秘書看了看附近,沒看見江雷霆的車,道。
“沒過來,過一會兒應(yīng)該就能到,你先把給他們的東西都一并送過去吧?!标惓幋ㄟh(yuǎn)遠(yuǎn)看著許長夏,低聲回道。
吳秘書是因?yàn)橹狸惓幋ㄒ粋€人。
他現(xiàn)在把東西送進(jìn)去,待會兒再把陳硯川送回家,陳硯川就會催促他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大年夜,陳硯川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實(shí)在有些可憐。
可吳秘書邀請他去自己家過年,陳硯川從來都是不肯的,說還有花婆婆陪他,而且一個人自在清凈。
可吳秘書知道,每年快到大年夜時,花婆婆的侄子都會把她接回老家待幾天,那幾天,陳硯川就是一個人待著。
偏偏他知道,也不能拆穿陳硯川。
他暗暗嘆了口氣,低聲應(yīng)道:“行吧,我把東西送進(jìn)去?!?
“說幾句話就回來。”陳硯川叮囑道。
吳秘書下了車,拎著大包小包,手上幾乎都拿不住的東西走到了許家門口。
許長夏送走了周能,剛要進(jìn)屋,看到吳秘書過來,有些驚訝:“吳秘書!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吳秘書朝她笑了笑,道:“之前陳局叮囑的,要我過來給你們大家拜個早年,他就不過來吃年夜飯了,還有些事情要辦,這些是送給大家的年禮?!?
許長夏錯愕地看著吳秘書這一手的東西,吳秘書見她不接,道:“他叮囑了的事情,我辦不好,又得挨罵呢。”
許長夏倒不是不接,立刻讓許勁從廚房出來給吳秘書拿東西,給他倒杯熱茶。
她走出門,朝周圍看了一圈,沒看見吳秘書的車。
她想了想,徑直朝外面走去。
“夏夏小姐!”吳秘書攔了下,沒能攔住。
許長夏走了幾步,果然在街角看到了陳硯川的車。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到陳硯川的車旁,敲了敲車后窗,叫了陳硯川一聲:“小舅!”
許長夏就知道,陳硯川會在外面等著,因?yàn)樗砩蟼€沒好透,自己開不了車,所以他不是在車上,就是在自己家里頭。
買年禮他大概率會和吳秘書一塊兒,他不會讓吳秘書亂買東西的,上一回他送來的喬遷禮就是他自己親自準(zhǔn)備的。
陳硯川看著許長夏朝自己一路跑過來,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還是沒能瞞住她。
他搖下了車窗,朝許長夏笑了笑,道:“怎么出來了?”
許長夏知道,大年夜陳硯川會是一個人,所以提前打電話請他過來,既然她已經(jīng)猜到陳硯川在車上,就不會放他一個人不管的。
“小舅,一塊兒來吃年夜飯吧。”她盯著陳硯川,用幾乎是央求的語氣朝他道:“多個人,熱鬧些!哪怕有再重要的公事,放到明天辦也不遲的!”
“不用了?!彼D了兩秒,逼著自己硬下心腸朝許長夏回道:“我還得回局里一趟,今天晚上得去別處吃飯?!?
“去哪兒吃呢?”許長夏其實(shí)知道陳硯川大概率是在故意推脫,鍥而不舍地朝他追問道:“都已經(jīng)這個點(diǎn)了,我們家年夜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然你先在這兒一塊兒吃幾口,再去辦事不遲。”
而且陳硯川才出院幾天,他身上的傷還沒好透,應(yīng)該沒有人會在大年夜對他這么苛刻吧?
她下意識又看向陳硯川的左手。
陳硯川的左手雖然接指成功,但還在最重要的愈合期,吳秘書還得回自己家過年,那今晚的年夜飯陳硯川該怎么辦呢?誰給他做飯呢?
陳硯川看著許長夏,有些許無奈。
“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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