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里大小的星石,成了數(shù)十人的暫棲之地。
青衣見到禹天之后,本想討還公道,索取功法傳承,結(jié)果非但未能如愿,反而當眾遭到恥笑。而她沒有發(fā)怒,或請求相助,反而獨自躲在一旁,沖著星空默默發(fā)呆。于野見她狀況異常,想著讓她返回魔塔閉關(guān)修煉,卻被她直接拒絕,他只得吩咐邛山陪伴,以免節(jié)外生枝。
元彌與炎術(shù)、公儀申、史塵子、卓天,施化與乾禮,樊玄與元桀,以及門邪等人各守一處,彼此互不相擾。而玄夜、道乾、木玄子等幽冥道友,則是與禹天結(jié)伴成群,
唯有于野是一個人,他繼續(xù)坐在石坑中,四周籠罩著禁制,自成一方天地。
凌霄,那位天地城的執(zhí)事已返回魁星,是讓他捎個口信,他于野只想前往天界,無意與元昊仙帝為敵。
嗯,且求放過,不然魚死網(wǎng)破。
如今他麾下?lián)碛形逦幌删?,多位金仙、天仙、天仙,再有魔煞與鬼修的相助,即使元昊仙帝親自前來,想必也忌憚三分。
這便是招人入伙的好處,如今有了落腳之地,等待的日子里,不用四處逃亡。
所謂的等待,便是天象的變化與地天門戶的出現(xiàn)。
于野盤膝而坐,手中舉著一枚圖簡。
天地星圖,早已諳熟于胸,卻要參照星辰,記下其中的標記。而如今已是星城十九年的六月,遠近的星辰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凌霄已離開半個月,并無狀況發(fā)生。元昊仙帝或許忙于天界之行,一時無暇理會他的存在……
數(shù)里之外,一處凸起的星石上,坐著一消瘦的人影,兀自銀發(fā)披肩、面若冷霜、兩眼無神。
與其相隔不遠,守著邛山。
他久坐無趣,摸出一壇酒,舉起來晃了晃,遂又訕訕作罷。
他想邀請青衣飲酒,陪她說笑解悶,而看著她冰冷的模樣,根本不敢打擾,卻怕她氣壞了身子,暗暗擔憂不已。
邛山舉起酒壇灌了口酒,吐著酒氣,待膽氣稍壯,他出聲道:“老狐在凡俗游歷多年,見慣了世間的苦難。什么正道公義,道德仁慈,凡人也是弱肉強食哩,沒有鋒利的刀劍與強硬的拳頭,哪有什么以和為貴。你譬如禹天仙尊……”
他抬眼一瞥,接著說道:“他分明干盡壞事,卻為仙域至尊,他的話便是公理,哪怕是放個屁,亦為各方深信不疑,若想與他討還公道,唯有將他打翻在地!”
青衣,兀自凝望星空沉默不語,而她消瘦的身影微微晃動,銀白的發(fā)梢無風飛揚。
邛山的兩眼一亮,又道:“凡事從長計議,報仇不急一時。人族有句話,不畏浮云遮望眼,風物長宜放……放……”
青衣沒有理會,也沒有接話,單薄的身影孤寂如舊。
邛山自討沒趣,轉(zhuǎn)而面向星空,自自語道:“風物長宜放眼量,這混賬仙途,亦如是……”
另一處石坑中。
幾位幽冥的道友在歇息。
道乾與沐葉并肩而坐,竊竊私語——
“當初你聰慧過人,老夫?qū)⒛闩c艾陽、曲風、古年、汪嗣收入門下,跟隨葉全外出歷練。不想兩百多年過去,僅有你一人活到今日!”
“汪嗣為鬼修所殺,古年、艾陽、曲風與葉全師叔皆命喪于野之手。弟子得以幸存,但愿不辱使命!”
“嗯,苦了你……”
玄夜、木玄子、水芹與禹天敘話。
“禹兄,此去天界,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