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法陣中
于野盤膝而坐,雙目微闔,眉梢淺鎖,神色思索。
一尊小巧的金鼎,靜靜漂浮在數(shù)丈外。其吞噬的石嬰與宣愷等四位合道長老,均已被他搜魂之后,毀去元神,變成了重天幻境中的煉魂之鬼。
搜魂得知,石嬰與宣愷曾經(jīng)先后投靠水澤、木澤、奚上、仇玄,乃至于伯勞,只要能夠活命,或撈取好處,便見利忘義,毫無廉恥可。而星域修士,講究的便是利字當(dāng)頭。如此說來,兩個老賊的所作所為倒也無可厚非,卻害人終害己,最終還是雙雙丟掉了性命。
另外兩位合道長老,乃是仇玄的屬下,同樣被他搜魂滅殺。而無論彼此,相關(guān)的搜魂記憶大同小異,所涉及的隱秘與高人,僅有幾位城主與兩位天仙,并未找到炎術(shù)仙君害他的證據(jù)。
不過,他始終堅信,他所遭遇的一切,與那位高人有關(guān)。
于野緩緩睜開雙眼,攤開手掌。
手上的幾個納物戒子,乃是四位長老的遺物,其中的元石便有十多萬塊之多,丹藥、玉簡、法寶等等更是極為可觀。
數(shù)千年的劫掠,數(shù)千年的積累,到頭來化為烏有,仙途就此成空!
于野找出三個玉瓶之后,便收起了戒子。
想當(dāng)年,得到幾塊靈石,幾枚丹藥,都彷如天降橫財,而這些年來繳獲無數(shù),卻再無曾經(jīng)的興奮與喜悅。
血丹!
自從山農(nóng)被他囚入魔塔之后,或許是賊星缺少煉丹的高人,所繳獲的血丹愈來愈少。
倘若仙途沒有捷徑,倒也公平,既然能夠投機取巧,他又豈能甘于人后。
于野收起血丹,看向幾丈外的金鼎。
當(dāng)初以為是銅鼎,實為各種金石煉就的寶物?;鞈?zhàn)之中,它好像吞噬了一位長老的元神,此時竟然空無一物。
翻天鼎喜歡吞噬元神,僅限于煉虛境界,為何又變化無常,其中究竟有何玄機?
而他所遭遇的困境與亂象,總是變化多端,疲于應(yīng)付之下,使得他的想法也是一日三變。
于野緩了緩神,掐動法訣,揮手一抓。
重天星光閃爍,一道人影飛來。
是仇玄,在兩丈外緩緩?fù)O?,依然飄在空中,卻動彈不得,修為神通難以施展。他四下張望,漠然道:“聽說你有一尊魔塔……”
于野沒有理會,出聲問道:“仙君一手釀成妄城內(nèi)亂,害死火澤,又指使你與奚上害我,難道只是為了一份星圖?”
“塔內(nèi)自成乾坤,天地斷絕,難怪仙君持有命牌,一直找不到你的下落。這魔塔非同尋常,應(yīng)為一件上古神器……”
“于某究竟怎樣,仙君方肯罷休?”
“此處竟有九道星光,或為九重天地,或九種氣機,豈不是涵蓋古今,包羅萬法,與傳說中的神界相仿……”
兩人當(dāng)面交談,竟各說各話,而一個有所關(guān)切,另一個只管借機查看魔塔的虛實,或自恃身份而盡其的傲慢。
于野的眉梢一挑,道:“僅有你一人幸存,你不會以為是天命眷顧吧?”
“哦?”
仇玄忽然面皮抽搐,難以置信道:“所何意,你殺了伯勞等長老與數(shù)十位弟子……”他兩眼透著寒光,怒道:“你憑借血丹換來的修為,豈敢如此猖狂,同在魔塔之中,又奈我何……”
“哼!”
于野冷哼一聲,抬手一抓。
尚在叫嚷的仇玄飄了過來,被他一把抓住腦門,隨著劍氣吞吐,瞬即沖開對方的識海。
“啊……”
慘叫聲起。
于野無動于衷,張嘴吐出一口精血,掐訣化作符陣,猛然往下拍去。
“哎呀……”
又一聲慘叫,仇玄五官扭曲,雙手抱頭,怒聲吼道——
“你敢鎖我命魂……”
于野松開手掌,揮袖一甩。
仇玄的身子翻滾,飄到幾丈之外,猶自神情猙獰,痛苦不堪的樣子。片刻之后,神魂之痛稍緩,他帶著恨意看向于野,喘著粗氣道:“你有膽殺了我,不然被我破解魂禁,啊……”
他話音未落,又是叫聲凄厲。
“本人的魂禁難以破解,但凡念頭一起,或外力所及,便會觸發(fā)禁制滅殺神魂。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你……你待如何……”
仇玄再也不敢嘗試,他冷漠的臉上終于露出幾分懼色。
于野抬手拋出一枚玉簡,道:“這份星圖藏在火澤洞府中,為我無意間尋獲,只當(dāng)是無用之物,卻惹來諸多紛爭,請將此物轉(zhuǎn)交炎術(shù)仙君,只求換取一座妄城!”
“天地星圖?”
仇玄急忙抓住玉簡,意外道:“怎會無用呢,趕赴魁星之會,穿越地天結(jié)界,皆離不開此圖……”
玉簡之內(nèi),果然星辰萬千,玄機重重,卻似乎殘缺不全。
“這……”
“何為魁星之會?”
“事關(guān)元昊仙帝與天界之爭,每隔數(shù)百年,他便召集各方前往魁星,尋求打破地天結(jié)界之法,而這星圖少了一半……”
“嗯,倘若本人得償所愿,自會奉上另一半星圖!”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