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子也是一位高人,素來有恃無恐,誰想他在一位女子的面前,竟然舉止失常、方寸大亂。
由此可見,那位女子極其的可怕。而語之間,她與于野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罷了!”
于野忽然舉手出聲,道:“本人已應(yīng)邀而來,算是全了禮數(shù)。就此別過,走——”
他說走便走,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奎炎、邛山不敢怠慢,緊隨其后。
“于野,慢著……”
歸元子阻攔不及,恨恨一甩袖子,又壓低嗓門,輕聲抱怨道:“青衣啊,這么多年,你性情不改,何必苦了自己呢……”
“呸!”
青衣啐了一口,冷聲道:“我唾棄薄涼之人,何苦之有?滾——”
“呵呵!”
歸元子愧疚一笑,帶著苦澀的神情匆匆離去。
而數(shù)里之外的山林中,多了一道紅衣人影,適時攔住了于野等人,便聽她出聲道——
“紅衣待客不周,在此賠罪了!”
歸元子舒了口氣,又不禁回頭一瞥。
山坡上,青衣已消失無蹤……
“老東西,你該提前知會一聲,卻讓各位道友看了笑話,哼!”
“哎呀,我不知她在山上……”
“你若知曉,是否與她來一場私會呀?”
“咳咳,不敢亂說……”
于野帶著幾位同伴尚未走遠(yuǎn),便被紅衣攔住去路。她是怕發(fā)生沖突,故而避開青衣,誰想她教訓(xùn)歸元子的口吻,姐妹倆竟然如出一轍。而老道似乎是兩頭受氣,又不敢辯駁,曾經(jīng)嬉戲紅塵的老滑頭,難得見他如此的窘迫狼狽。
“咯咯!”
紅衣倒是不以為然,笑道:“此間風(fēng)景甚好,請各位暫歇一宿,待明日一早,起程前往星崖渡!”
隨著她揮動衣袖,林間的空地上多了草席、木幾、野果、甘露,她又招呼眾人坐下,并將辛九、朵彩拉到身旁問長問短,倒也性情隨和。歸元子跟著忙前忙后,漸漸恢復(fù)常態(tài)。卻只有于野品嘗著果露,奎炎、邛山、九芝、九寶皆愣愣坐著,不敢有半點放肆……
長夜難熬。
天明時分。
奎炎、邛山、九芝、九寶已迫不及待跳起身來,各自悄悄喘著粗氣。面對一位女子,一位修為高深、喜怒無常的女子,即使四大惡人也變得謹(jǐn)慎小心。
而青云山之行,乃是歸元子故意為之,他要告知于野的動向,并與紅衣一同前往星崖渡。
不過,起程之時,已有人在天上等候。
竟然是青衣,她誰也不理,冷著臉遠(yuǎn)遠(yuǎn)跟隨,使得恢復(fù)常態(tài)的歸元子再次如芒在背,唯獨紅衣精神煥發(fā)、笑聲悅耳,也讓辛九與朵彩漸漸喜歡上了這位善解人意,且又和藹可親的前輩……
兩日后。
一行九人,抵達(dá)海邊?;蛘哌€有一人,便是青衣,卻相隔數(shù)里,遠(yuǎn)遠(yuǎn)跟隨。憑借她的修為,甩不掉,也休想接近,只能聽之任之、敬而遠(yuǎn)之。
來到幽冥仙域之后,難得見到大海。
就此遠(yuǎn)望,浪花拍岸,濤聲陣陣,飛鳥盤旋,海天無際。
于野忍不住飛到海面之上踏浪逐風(fēng),很是縱情宣泄了一番。他厭惡陰謀詭計,卻深陷其中,不喜爾虞我詐,又深諳此道。哪怕是星崖渡之行,亦非他所愿,偏偏無從選擇,他心頭的苦悶可行而知。奈何沒人訴說,無從排解,也沒有青蘿陪他撒野,他只能在海上尋求一時的自由自在。
接下來的行程,便是循著海岸一路北上。如今已是臘月中旬,來年的正月,足以趕到星崖渡。
“于野!”
海邊傳來呼喚,紅衣在催促趕路。
于野又在海上盤旋了片刻,這才奔著岸邊飛去。
不知海風(fēng)來自何方,竟然透著一絲血腥的味道。而燕州、蘄州,或是大澤的海風(fēng),則是帶著一絲野性與空靈浩瀚的氣息,更加的令人沉醉難忘。
“于野……”
又有人傳音呼喚。
數(shù)里之外,一道青衣人影御風(fēng)而行。
“你我之間的恩怨,不得告知他人。否則,我饒不了你!”
青衣所說的恩怨,便是云家?guī)X之戰(zhàn)。而紅衣與歸元子也怕她三分,可見她的兇悍難纏。
“哼,大逆不道之徒!”
于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遇弱心軟,遇強則剛,遂即傳音叱道:“禹天仙尊邀請于某前往星崖渡,你身為他門下弟子,非但毫無敬意,反而出相欺。你再敢如此無禮,本人便取消此行!”
青衣似有顧忌,頓時緘默無聲。
于野飛到岸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論狡辯、比心智,他并無過人之處。而也許是一物降一物,或性情相克,紅衣與歸元子頗為忌憚的青衣,竟然屢次在他面前吃虧受挫。
但愿那個女子引以為戒,切莫節(jié)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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