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在看笑話的盧川急忙擺了擺手,制止道:“休得吵鬧,于頭領(lǐng)自有主張!”
于野接過御靈戒,稍作查看,沖著盧川與四位長老笑了笑,道:“嗯,便依各位所愿!”他輕輕揮動戒子,草地上“砰”地冒出一人,丈五的個頭,兀自捆著重重禁制,顯得極為的狼狽。
文桂與郭軒、盛懷子抬手打出幾道法訣。
“蹭——”
撤去禁制的剎那,奎炎已暴跳而起,邛山與文桂等人嚇了一跳,卻見他凌空躥到百丈之外,沖著四位狼族長老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砰、砰……”
“哎喲……”
“饒命……”
“誰敢驚擾頭領(lǐng)閉關(guān),便是與老子過不去……”
四位壯漢被打得滿地翻滾,又不敢抵抗,一個個凄厲嚎叫。而奎炎仿若是憋屈了二十年,一腔怒火亟待宣泄釋放,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大聲叫罵。
邛山與文桂等人始料不及,目瞪口呆。
奎炎性情殘暴,反復(fù)無常,他痛打四位長老的緣由,竟是驚擾于頭領(lǐng)的閉關(guān)?
不,他曾經(jīng)擾亂雷劫,害得于野差點送命,此時又為何忠心耿耿,這是將功補(bǔ)過呢??梢娝粌H乖張暴戾,而且精明透頂!
果不其然,便聽于野出聲道——
“奎炎!”
“老子……奎某在此!”
奎炎趁勢收手,卻依然沖著魁星、奎月踢了兩腳。
“即刻帶著四位長老前往靈狐峽,與我轉(zhuǎn)告狐族的邛峰,他若不肯求和罷戰(zhàn)、賠禮道歉,便踏平靈狐村!”
于野的話語聲平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勢。
“遵命!”
奎炎答應(yīng)一聲,飛身躥出了山谷,魁星、奎月等四位長老顧不得鼻青臉腫,一個個隨后追趕而去。
邛山更加意外,又一時猜不透其中的緣由。
文桂卻松了口氣,道:“這幫妖族獸性難改,畏威而不知大義,于師弟倒是拿捏精準(zhǔn),一招見效、立竿見影??!”
郭軒與盛懷子深以為然,相繼附和道——
“那位邛峰族老之所以為所欲為,無非倚仗于兄弟罷了。而奎炎的現(xiàn)身,當(dāng)斷絕他的非分之念!”
“嗯,是搶占轄地,還是滅族,兩害相權(quán)之下,狐族應(yīng)有取舍!”
正如所說,或許于野難識人心,而獵戶出身的他卻熟知獸性,由他化解狐、狼之爭,可謂舉重若輕。
“呵呵!”
盧川不失時機(jī)地走了過來,撫掌笑道:“本人有在先,于頭領(lǐng)現(xiàn)身之際,危機(jī)頓解,如何?”
于野卻皺起眉頭,抬手一指。
“哎呀——”
盧川突然雙手抱頭慘叫一聲,“撲通”摔倒在地,求饒道:“于頭領(lǐng),何故如此……”
于野“啪”的一甩袖子背起雙手,淡淡道:“你挑唆四頭妖狼偷襲暗算,企圖救出奎炎,并三番五次逼我出關(guān),你真的以為我一無所知?”
“哎呀,絕無此事!”
盧川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辯解道:“于頭領(lǐng)渡劫閉關(guān)至今,盧某一直謹(jǐn)慎本分,并在此守候二十年,幾位道友親眼所見,文兄……”
文桂見他語懇切,忍不住道:“嗯嗯,與盧道友相處的這些年來,我等收獲匪淺,即使他沒有功勞,也有守候之苦,于師弟切莫錯怪了好人!”
“好人?”
于野嘀咕一聲,他不再計較,轉(zhuǎn)而打量著邛山,含笑道:“老狐今非昔比,殊為不易!”
邛山吁了口氣,帶著感慨的神色舉起雙手,道:“于頭領(lǐng)神采照人,天地同輝!”
“咦,你的阿諛奉承也是天賦神通?”
“不、不,狐族的語教化,源自于人……”
“人,或許沒有好壞之分,卻有人性善惡之別!”
于野的話語意味深長,繼續(xù)說道:“且待奎炎返回,即日前往星宿山,你若留在靈狐村,我不妨成全你!”
“不!”
邛山又搖了搖頭,帶著些許傷感,或是決絕的口吻說道:“此生,老狐不再踏入靈狐村半步!”
“哦?”
于野微微錯愕,卻沒有追問,他轉(zhuǎn)而看向明媚的天光,自自語道:“一晃眼又是數(shù)十年,也該返回妖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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