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于野與齊槐、朵彩抵達豐都城。
城外似有魔修出沒,而攻城大戰(zhàn)并未發(fā)生。即便如此,各城的人手依然不斷趕來。
而無論是木英城,或其他各城的妖修,抵達豐都城之后,均在城外駐守備戰(zhàn)。說是怕魔修混入城內(nèi),可見羌夷的報復(fù)使得淳于妖王極為忌憚。
齊槐向城內(nèi)通報了一聲,便帶著于野、朵彩守在數(shù)里外的一片石坡上。其他各城的妖修相距不遠,卻遠非當初的人多勢眾,甘李城的田寸也僅僅帶著十多位屬下,黑風城的公羊竟然遲遲未見現(xiàn)身。
木英城的三人,算是就此駐守下來。
于野與齊槐、朵彩坐在山坡上,他手里扣著靈石,吐納調(diào)息之余,留意著遠處的動靜。
身后的豐都妖城,依然雄偉壯觀,遠處群山延綿,自有一番景象。便是這美好天地,又恰逢仲春時節(jié),卻因為妖魔之爭,徒添了幾多寒意。
只因淳于妖王挑起爭端,難免遭到魔域的報復(fù)。而見月城之敗,使得九城傷亡慘重,或許是怕重蹈覆轍,他如今只能選擇閉城堅守。
而眼下的狀況,不僅出乎于野的想象,便是齊槐與朵彩也是憂心忡忡,悄聲對話——
“這般爭斗下去,何時方休?”
“據(jù)悉,三月前的魔城之戰(zhàn)已驚動各方,蓋義妖尊為此震怒,狄欒魔尊誓不會罷休,鬼域也是蠢蠢欲動。淳于妖王自知闖了大禍,本想著自認倒霉,而羌齊又豈肯錯失良機,若非大肆報復(fù)一番,只怕他不會收手!”
“何不向其他妖王求援?”
“蓋義妖尊不發(fā)話,誰敢輕舉妄動。而一旦三十六城響應(yīng),必將迎來妖域與魔域的大戰(zhàn),我想蓋義妖尊與狄欒魔尊也不敢莽撞行事,一場曠日持久的亂戰(zhàn)誰也承受不起呀!”
“哼,我若是淳于妖王,便找羌齊對決,勝負輸贏來個痛快!”
“魔尊、魔王、魔將、頭領(lǐng)、魔衛(wèi)的修為境界與我妖域相仿,各有所長、也各有禁制。倘若淳于妖王前往魔域挑戰(zhàn)羌齊,必然吃虧,羌齊之所以攻打豐都,無非趁我之?!?
“慢著!”
于野聽著兩人的對話,禁不住打斷道:“如齊城主所,羌齊乃是魔王境界的高人,他不會深入妖域挑戰(zhàn)任何一位妖王。而倘若他率眾攻打豐都城,勢必遇見淳于妖王,豈非是說……”
齊槐個頭壯實,面帶皺紋,胡須灰白,乃是一位不茍笑、行事謹慎的老者,而他的兩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精光,道:“莫非有詐?”
朵彩也是恍然大悟,道:“羌齊放出風聲,只為引誘淳于妖王召集救援,一旦各城空虛,豈不任他大肆報復(fù)?此事非同小可,快快稟報……”
齊槐遲疑片刻,無奈道:“倘若猜測有誤,淳于妖王又將如何待我?”
“這……”
朵彩看向于野。
于野咧嘴一笑,閉上了雙眼。
倘若猜測有誤,齊槐吃罪不起。反之,則意味著淳于妖王的失策與無能。無論與否,來自木英城的三人只能守在原地靜觀其變。
兩日后。
豐都城前聚集了上百位妖修,而黑風城的公羊依然沒有現(xiàn)身。
又過去三日。
豐都城安然無恙,所擔憂的魔修攻城并未發(fā)生。而黑風城的公羊與赤離終于現(xiàn)身,接著又有各地的妖修相繼趕來,卻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甘李、子金、鵲山城相繼陷落,其他各城同時遭到魔修的圍攻而形勢危急。
于野的猜疑終于應(yīng)驗。
各家城主急忙向城內(nèi)稟報,請求救援。淳于妖王沒有露面,僅有豐都城的城主來到城外,聲稱魔修詭計多端,勒令眾人原地堅守。各家城主不敢抗命,又擔心家中安危,頓時人心惶惶,即使齊槐也是坐立不安。
于野找到公羊、赤離。
從赤離的口中獲悉,地處偏遠的黑風城同樣遭到魔修的侵擾,卻因為他與公羊沒有急著離去,反而擊退強敵化險為夷。由此推測,入侵妖域的魔修并非不可戰(zhàn)勝。
于野回頭找到齊槐,與他道明原委。
這位城主雖然明白事理,卻遲疑不定,便由他留下來應(yīng)付淳于妖王,于野與朵彩則是即刻返回木英城。
遁法加持御風之術(shù),兩人一路疾馳不?!?
第三日的清晨時分。
半空中,于野放緩了去勢。估摸著路程,木英城便在數(shù)千里之外。他繼續(xù)御風而行,并散開神識看向遠方。
修至元嬰七層之后,他的神識已達千里之遠。
片刻之后,身后的方向有一團霧氣由遠而近,像是一團淡淡的白云,瞬即從中閃出朵彩的身影,氣喘吁吁道:“你的遁法為何愈來愈快……”
于野敷衍道:“也不過略勝一籌!”
“哼!”
朵彩雖然不服氣,卻也知道他的修為神通詭異,她緩了一口氣,道:“你此番舉動,著實出人意外!”
“哦?”
“你曾是屠城的惡人,又掌控蛇衛(wèi)、奉差,并三番五次脅迫城主,誰想你卻如此牽掛木英城的安危,想來你并非薄情寡義之輩!”
“嘿!”
于野無以對,一笑了之。
而難得兩人結(jié)伴同行,朵彩趁機詢問道——
“你與赤離,是否早已相識?”
“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