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今日惡戰(zhàn)難免,未曾想竟是實情,三百多條人命,你于心何忍?。 ?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或有幸存者也未可知?!?
“逼我臨陣脫逃,試圖借口殺我,難道也是奉命行事?”
“你以為有了朵彩的庇護,便敢在此猖狂?她所賞賜的虎元丹為金丹妖修所用,她不過是在糊弄你這個小子……”
于野尚在猜測丹藥的用處,忽然將丹丸扔入嘴里,然后眉梢一挑,帶著無畏的神情看向畢霸。
“哼,吃死你!”
畢霸恨恨咒罵一聲,拂袖而去。
于野卻是滿不在乎,閉上雙眼,抄起雙手,默默感受著丹藥的藥力。
凡人若是吞服金丹妖修所用的丹藥,重則爆體而亡,輕則經(jīng)脈盡毀而丟掉半條性命。而他雖然沒有修為,卻是元嬰之體,既然畢霸再三挑釁,他不妨當面吞下丹藥。
而他為了破解氣海的封禁,也急需藥效強勁的丹藥。他倒是要讓那個家伙看看,他究竟是死是活!
哎呀!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狂野而又陌生的力道直透臟腑,許久沒有修為的經(jīng)脈如同干枯的河道涌入激流,一時令人猝不及防。
于野輕輕呻吟了一聲,急忙收斂心神,依照妖修的功法運轉(zhuǎn)氣機,奔涌的激流直沖氣海而去,遂又被封禁阻擋,瞬即化作狂流,一次又一次沖向氣海……
“于野——”
接連兩個黑夜過去,又是一個白晝降臨。
于野從靜坐中睜開了雙眼,神色怔怔,心緒莫名。
持續(xù)不斷的吐納調(diào)息與運轉(zhuǎn)功法之下,丹藥之力已消耗殆盡。而他雖然無恙,封禁的氣海卻依然如舊,只是環(huán)繞的霧氣淡弱了,并有隱隱的氣機牽動內(nèi)外,便好像春日的寒冰尚未消融……
“城主要見你——”
于野抖落獸皮,起身走了過去。
數(shù)十丈外,聚集著成群的妖修,居中坐著一位黑衣老者,依然面無血色,卻面相威嚴。
于野在數(shù)丈外停下腳步,躬身施禮。
“于野?煉體之士?”
“正是!”
“嗯,老夫記下你了!”
骨牙問了兩句話,便不再理會于野,而是看向尚狼、朵彩等人,帶著虛弱的口吻道:“此地不可久留,返回黑風(fēng)城!”
“遵命!”
尚狼與朵彩不敢怠慢,著手安排相關(guān)事宜。
公羊與田寸雖然遭遇重創(chuàng),而甘李城距離此地僅有兩百里,為了避免不測,由眾多妖衛(wèi)留下斷后,兩位頭領(lǐng)則是帶著骨牙先行一步。
于野身份低微,眾人商議要事,他難以靠近,也懶得參與,轉(zhuǎn)身走向他的妖駿。
躲在山谷中的妖衛(wèi)尚有五十多人,不管是御敵、斷后,或是返回黑風(fēng)城,均是御劍高飛,到時候僅有他一個人騎乘妖駿,也就說在短短的三日之后,他又要為了遠離甘李城而疲于奔命。
喂食了妖駿,罩上獸皮,系上包裹,插入銀刀。
于野忙碌過罷,牽著坐騎奔著谷口走去。
這一刻沒人在意他的死活,哪怕是救了骨牙,他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妖士,他只管趁著混亂之機沖出山谷。
轉(zhuǎn)瞬之間,尚狼與朵彩已架起骨牙,眾多妖士也是召出飛劍、扯出妖刀而一個個蓄勢以待。
而陣法尚未撤去,忽然光芒閃爍,幾道人影落在山谷之中,乃是在陣外戒備的畢霸等五位妖衛(wèi)。
“甘李城動向異常,今早先后有數(shù)批妖衛(wèi)飛往遠處,另有數(shù)十人潛伏在百里之外,屬下猜測田寸、或公羊的傷勢有所好轉(zhuǎn),并已料定我等的去向,并在沿途設(shè)下埋伏。我等是就地困守,還是冒險突圍,請城主與兩位頭領(lǐng)定奪!”
“哼,我便知道公羊不會罷休!”
“你我倒也無妨,卻怕殃及城主的安危,倘若遭遇伏擊,后果難料啊!”
“卻不敢困守下去,否則處境更加兇險!”
“事到如今,唯有出其不意,城主……”
“嗯,生死各有天命,老夫早已將個人安危置于度外,便依朵彩所……”
“于野——”
于野獨自牽著妖駿站在谷口前,只等著撤去陣法,便來一個縱馬飛奔。甘李城對付的乃是骨牙、尚狼、朵彩等妖修高人,他一個妖士應(yīng)該易于逃脫。沒有修為他竟然占了便宜,所謂的禍福相依便是這個道理。
而他尚自盤算計較,再次聽到朵彩的呼喚,他轉(zhuǎn)身看去,疑惑道:“朵頭領(lǐng)……”
“于野,你帶著城主騎乘妖駿返回黑風(fēng)城!”
“我……”
于野瞠目結(jié)舌。
“你之前救過城主,忠心可嘉,恰巧你沒有修為,不易為人關(guān)注,此次由你帶著他老人家離去,反倒是出其不意而最為穩(wěn)妥。屆時我與尚頭領(lǐng)幫你探路,余下的妖衛(wèi)四處出擊,甘李城必然首尾難顧,你趁機護佑城主一路北上。一旦我等擺脫強敵,即刻前去接應(yīng)!”
“朵彩頭領(lǐng)的計策著實高明,而為保萬無一失,畢霸請求同行,護佑城主與于野的安危!”
“嗯,你帶著四人佯裝妖士隨行護衛(wèi)!”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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